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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主事顧錦桓。」顧錦瑟壓制自己的笑意,田黎長得一般,手中抓著羽扇,那股姿態,像極了落至凡間的謫仙。
然而顧錦瑟見多了這樣的人,從心底里開始厭惡,她吩咐獄卒:「提出去審問。」
「顧主事,你我平級,陛下無旨意抓我,你無權審問我。」田黎忍氣說道。
顧錦瑟幽幽笑了,「在刑部,尚書大人都要敬我三分,你算什麼東西呢。」
話已經很過分了,田黎忍得很辛苦,沒有暴怒,而是朝外走去。
顧錦瑟笑了:「你很會忍耐。」
這樣的人才最可怕,她覺得自己應該什麼東西都審不出來。
田黎冷著臉走出來,雖說不滿意,但很給面子,沒有拒絕顧錦瑟的問話。
一番問話,田黎回答得都很好,顧錦瑟看著他和善的面容險些以為自己想錯了,幸好方才與明禕交過底,她擺擺手,道:「先押下去。」
「顧主事,我是無罪的,太子知曉我在此處,不會饒恕刑部。」田黎微嘆一聲,善解人意開解顧錦瑟:「既然你什麼都查不到,不如先放我出去,我不會提及今日的事情。」
顧錦瑟笑吟吟道:「我不怕,我有明相呢。」
田黎一噎,對方太不知廉恥了,竟然這么正大光明振振有詞地吃軟飯。他瞪著顧主事,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對著刑部尚書,他可以搬出太子。
「顧主事,你怕是不知杜府與我家結親了。聽聞明相與杜大人相交,您這般做來,可曾顧及杜大人的名聲?」
顧錦瑟面上依舊在笑,「那又如何,我又不是明相,與杜大人毫無干係。」
田黎的套路都走不通了,刑部裡面刑罰多,今夜回不去,明日至少脫層皮,他深吸一口氣,說道:「顧主事,你莫要破壞了兩府之間的關係。」
「我與杜府並無關係。」顧錦瑟油鹽不進。
田黎泄氣,少年人生就一副仁善的面容,性子卻十分刻薄,軟的走不通,只好來硬的了,他說道:「顧主事,我在太子面前稍有些臉面,聽聞些密事。」
顧錦瑟卻驚訝道:「我不想知曉,我只想知曉你究竟有沒有偷竊圖紙殺害好友。」
「你……」田黎面色陰鷙,再好的隱忍力也破功了,「顧錦桓,你們刑部沒有陛下旨意就捉拿朝廷命官,我要去面稟陛下告你們。」
顧錦瑟甜甜地笑了,「你連刑部都走不出去,如何見陛下,你死了這條心,你一日不說,我便關你一日,對外便說你落水死了。」
田黎愣了一瞬,登時厲聲呵斥:「天子腳下,你還有沒有王法。」
「你偷竊圖紙的時候,記得有王法嗎?哎呦,你說你有王法,那我也有王法。還有,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刑部大牢內一百多套刑罰,我還沒見過,不如,你帶我見見世面,如何?」
田黎:「……」
「顧主事,你如今趾高氣揚不過是仗著明相之勢罷了。」田黎緩和語氣,旋即又說道:「你的妻子有磨鏡之好。」
顧錦瑟愣了下,想起古代對女同的說話,好似是叫這個詞,她擺擺手,「說案子,你總說我妻子做什麼。你再說下去,我怕明相會滅了你的口。」
田黎臉色通紅,氣得半死,甩袖回牢房去了。
顧錦瑟坐在案牘後,田黎人品可見不大好,尖酸刻薄,裝出一副大義之色,太子知曉明相喜歡女人?
在隔壁聽了全部過程的杜衍先說道:「太子掌握了你不少東西,我好奇田黎口中的秘密是什麼。」
明禕不答,負手而立,陰影落於面上,添了幾分陰翳。
顧錦瑟走進來了,道:「我覺得此人掌握的秘密不少。」
杜衍氣結,「你妻子在你之前肯定還有人。」
顧錦瑟笑出了聲,「就她?調戲一句臉紅半天,再者人要活得精彩,自然要多想享受些。」
杜衍:「……」
「你不喜歡她,對嗎?」杜衍抓住機會,捉住讓明禕吃癟的機會,怎麼能放棄呢。
顧錦瑟笑了笑,說道:「喜歡啊,她的過去都發生了,我能怎麼辦,我還能回到過去,將那些情意抹殺?杜大人,你說旁聽審案的,怎麼說起我們的□□。還有,你這個未婚夫不大好。」
杜衍冷了臉色,「他不是我的未婚夫。」
「杜衍,你再不回家讓父母退親,怕是要來不及了。」明禕好生提醒。
杜衍氣結,跺腳後提起裙擺小跑著離開。
「明相,你發現沒,我們兩個人已經拆散兩對了,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我們拆了二十座廟,會不會遭報應?」顧錦瑟無語望著明禕。
明禕卻很平靜,「比起二十條性命,你會得善終的。」
顧錦瑟忽然就釋懷了,拉著她的手就要回家去。明禕沒有動,而是按住她的手,「你在這裡等我,我去見見田黎。」
「你見他做什麼?」顧錦瑟問道。
「你在車裡等我。」明禕拍拍她的肩膀,「聽話,我會很快去找你的。」
顧錦瑟稀里糊塗被明禕推出牢房,看著那抹影子,心中敲著鼓:田黎口中的那件事不是二皇子妃與明相嗎?
回到馬車上,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猩紅的燈火。
吞吞跳下馬車,「主事,東宮的人來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