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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吞疑惑,「陛下昏迷,明相怎麼就是故意……」
「我說她故意不回家。」顧錦瑟打斷呆吞吞的話,沒好氣地耐著性子問宮裡的事情,「瀠茴還在宮裡跟著陛下嗎?」
「聽說還在養傷,您問她做甚。」吞吞問道,
顧錦瑟不說實情,讓吞吞去盯著永安樓的情況,想起瀠茴嫵媚的姿態,下意識詢問:「瀠茴多大啦。」
「不知道,瀠茴掌柜說年齡是女人的秘密,知曉年齡後第一印象就不好,所以沒人知曉她多大。」吞吞解釋。
「好,我喊阿娘回家去了,你盯著外面的情況。對了,最近張要可回那個宅子?」顧錦瑟抓住吞吞的衣裳悄悄問話。
吞吞搖首。
顧錦瑟有些失望了。
顧錦瑟拉著虞氏回城,並說明宮裡的情況,虞氏奇怪道:「陛下身子不好怎麼還在這個關口上廢太子重新立個娃娃做太子。」
「或許他覺得自己可以活很久的。」顧錦瑟知曉陛下吃丹藥的事情,一般來說,吃丹藥的皇帝都會覺得自己得長生,長命百歲。皇帝才五十歲呢,親政才兩三年,自然會想著大展宏圖。
顧錦瑟冷硬地扯了扯唇角,皇帝身子不好,自己還吃丹藥,真是嫌自己命長了。
一路無言,顧錦瑟回到府里,招搖便送來書信,宮裡各處守衛都發生變動,尤其是宮門,已關上了。
由此可見,皇帝病得很嚴重。
她立即喚來吞吞,吩咐道:「這幾日家丁們打起精神,尤其是夜裡要多注意些,輕易不要隨便開門了。」
「屬下知曉了,您放心,不會出事的,我們府上的人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吞吞沉聲應下了,嘴上說的,可離開去布置的時候腳步匆匆。
這時,虞氏來了,將女兒喊進屋,「讓人去多購置些米糧蔬菜,記住,悄悄的,莫要驚動人。」
顧錦瑟覺得也對,京城若是亂了,她們守在家裡就成,外面的人也打不進來。
「好,我讓管事去辦。」顧錦瑟也去找管事。
虞氏坐在屋內久久不語,凝著女兒離去的方向,眉眼緊鎖,坐了良久後喚來心腹,低低囑咐幾句後,心腹悄悄離開顧家。
皇帝病了,幼主年歲小,明禕若輔助幼主便是千好萬好,若是不能,她們要將損失降低到最低,哪裡就有一帆風順的事情呢。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吩咐過後,虞氏大大地鬆了口氣,前兩年先太后薨了,朝堂之上大換血,明禕脫穎而出,那麼接下來會怎麼樣呢。
天色漸漸黑了,顧府點了燈,宮內亦是燈火通明,貴妃與德妃不敢離去,時刻守著,平東王與汝陽郡王也在偏殿歇下了,唯有小太子扛不住昏昏睡了過去。
偏殿內數位重臣亦在,明禕伏案闔眸,其他人交頭接耳,面色凝重。
巍峨的殿內氣氛詭異,燈火下,人影晃動,平東王失魂落魄地走進來,在明禕面前停了下來,其他人紛紛上前,詢問陛下近況。
明禕睜開眼睛,眸色淡淡,道:「殿下有話直接說。」
「阿姐,父皇服用丹藥一事,你可知曉?」平東王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明禕搖首,「臣不知此事。」她徐徐站起身,與平東王帝對視一眼,「你應該去問內侍長才是。」
「本王已命人將他拿下。」平東王目露憤恨。
明禕擰眉,道:「天子有命,豈敢違抗,你抓錯人了,貴妃娘娘與後宮娘娘們沒有聽到一絲風聲嗎?」
平東王怔怔地站在原地,直視明禕,「阿姐,本王在想,你若知曉可會勸諫。」
「不會。」明禕直接承認自己不會,「陛下堅持,臣下豈可置喙,反問殿下,你可會?」
「我……」平東王一時語塞,為人子,他自然想勸諫,可是他不敢,害怕自己的王爵不保。
其他人紛紛露出晦深莫測的神色,皆不敢出言的,但陛下服食丹藥一事,算是散開了。
平東王坐了下來,神色低落,明禕沒有安撫,依舊閉上眼睛小憩,其餘人哪裡還敢說話,只用眼睛傳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坐回原位。
皇帝睡了一夜沒醒,早朝也沒有舉行,娘娘們輪流來看望。明禕走進皇帝的殿宇,四處走動,在角落裡一站便是半日的功夫。
貴妃沒有在意,德妃奇怪,想上前詢問,貴妃拉著她,低聲說道:「她正難過呢,你別去。」
難過?德妃不信,明禕那個樣子分明是在覬覦皇位,怎麼都不像是難過的。
貴妃不讓她去,她也只能幹看著。
明禕在殿內待了一整日,一處處一處處地摸索,最後,什麼都沒有得到。
皇帝昏睡一日一夜後,貴妃累得要去休息,拉著明禕一道出去,壓低聲音說道:「我也讓灑掃的宮人查看過,殿內並沒有暗道。你想想人活著得吃飯,陛下的飯食都是固定的。」
明禕頷首,回家去了。貴妃又拉住她:「瀠茴怎麼處置?」
「陛下的美人,臣不知曉。」明禕短短一笑,大步離開。
明月高懸,明禕回到家裡,她思念的人坐在台階上,虞氏的狗兒就坐在她的身邊,人在吃肉,狗在啃骨頭。
簡單的一幕,明禕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意味,分明是最簡單的事情,她卻給不了顧錦瑟。
她慢慢地走了過去,狗先叫了一聲,顧錦瑟抬首,腦袋嗡了一下,唇角扯了扯,「你怎麼回來了,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