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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我剛醒,還沒吃早膳,你回去吧。」顧錦瑟擺擺手,她多年不去大殿,怎麼會破例呢。
內侍哭著離去了,顧錦瑟招來宮娥們,說道:「我想吃鍋貼,你們知曉做法的,再做些牛奶蛋羹,給陛下送一些過去,她若不吃就倒了。」
宮娥渾身輕顫,悄悄應著聲,「奴婢這就去辦,娘娘莫要生氣。」
「我不氣呢,就是一夜睡不大自在。」顧錦瑟老實極了,睡了這麼多年的雙人床,陡然沒了一半,翻身都覺得不對勁,半夜迷迷糊糊睡不著,好不容易到了後半夜才睡著了。
沒成想,明禕更狠,直接折騰整個朝堂。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顧錦瑟繼續躺平,睡了會兒回籠覺後被宮娥喚醒,早飯都準備好了,她抓起筷子就要吃,想著還是問了一句:「陛下的過去了嗎?」
「送過去了。」
顧錦瑟咬著筷子,這算不算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呢。
她咬著鍋貼,汁水鮮香,頓時就很滿足了,一面說道:「給諸位大臣也送些吃的過去,就說本宮吃著可口,請大人們嘗一嘗。」
宮娥嘴角抽了抽,帝後吵架,整個朝堂都不得安寧。
顧錦瑟繼續吃自己的早飯,御膳房忙得人仰馬翻,百位大臣的膳食可不是小工程。
待將膳食送到大殿,都已是午時,朝臣們餓得飢腸轆轆,誰敢說一個不字,當聽到皇后娘娘賜下膳食後立即打起了精神。
明禕卻不肯放人,故意說道:「皇后啊,你們有些人敢吃嗎?」
殿內一片寂靜。
半晌後,她才擺擺手:「去吃飯吧,吃過飯再說。」
殿內一片謝恩聲,明禕疲憊,坐在龍椅上不動,下面的朝臣徐徐退出去,明禕看著了半晌,唇角勾了勾。
接著,內侍將膳食端了進來,她看了一眼,道:「和他們的一樣?」
「娘娘說這是給您的早膳,他們的是午膳了。」內侍忐忑不安,時間點不一樣呢。
明禕掃了一眼鍋貼類的物什搖首道:「皇后吃什麼,將她的給朕取來。」
內侍:「……」
大殿的人半道搶了送往中宮的食物。
顧錦瑟知曉的時候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去拿吃食的宮娥跪在地上嚶嚶哭了起來,她也很茫然,午飯被搶也就罷了。
這是一朝皇帝搶她的飯吃,不覺得丟人嗎?
顧錦瑟覺得明禕被逼到角落裡可能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搶飯的事情都干出來了,厚顏無恥到了極致。
「搶了便也搶了,算不得大事,你下去休息,莫要聲張,我令人再去拿些吃的。」
小宮娥這才敢站起來,哭唧唧地離開。
顧錦瑟索性躺在軟榻上,哀嘆一聲,喚來未名。未名聞聲而進,腰間佩刀,五六年的功夫長高了一個頭,皮膚白了些許,眼神愈發銳利。
「你去一趟陛下處,問她要不要吃下午茶,還有晚上想吃什麼,問仔細些,不然又得半路搶我吃的。」
未名挑眉,耿直道:「陛下厲害了,知曉反擊了。」
顧錦瑟立即瞪她:「你是哪頭的?」
「屬下自然是向著您的,您放心,屬下會將您的意思轉達過去的。」未名低頭斂笑,又不厚道的問一句:「要問陛下今晚來不來中宮嗎?」
「隨她,別折騰百官就行了。」顧錦瑟窩在軟榻上,手中把玩著玉兔,指腹摩挲著兔耳朵,朝外看了一眼,「今夜會不會打雷啊。」
「您又不怕打雷。」未名耿直道。
顧錦瑟面容淡淡,秀麗頎長的脖頸復又靠在了迎枕上,道:「我是不怕的,但是抱著總舒服些。」
未名皺眉,臉色不大好看,忽而聽懂了笑說:「您覺得抱著陛下才舒服?」
「趕緊去傳話。」顧錦瑟輕飄飄一句話將越發聒噪的人趕走了,吞吞去外間領了軍職,未名腦子想不開,一直都不肯走,願意侍奉她左右。
說完,未名消失了,她繼續躺在軟榻上迷糊地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覺得身上壓著東西,伸手去推,原是壓著一人。她惱恨地將人推開,推了推,那人沒動。
目光流轉,她終於看清了那人臉色,明禕側躺著,一手搭在她的胸上……
過分了。
顧錦瑟立即爬了起來,壓得就快透不過氣來了,剛坐下,就瞧見了枕畔的同行鎖,絡子編制的,是一對。
她瞧了一眼,明禕就坐起來,睡眼惺忪,眼睛都睜不開,熬夜的人眼皮很沉,她看著顧錦瑟。顧錦瑟心中溫軟,伸手去抱著她,「繼續睡吧。」
明禕點點頭,又躺下閉上眼睛,看得顧錦瑟眉頭緊皺。
以後都不和她鬧了,自己輸了。
她哀嘆一聲,悄悄起來,吩咐宮娥:「去將昨日送走的衣裳都拿回來。」
宮娥喜極而泣,高興得不行,顧錦瑟瞧著她們也笑了,宮內一片和樂,宮娥們也沒什麼野心,只想著帝後和睦。
回殿後,她一人坐在殿內,拿著帳簿看了幾眼,心胸開闊,神思清朗。
她歪頭看著內寢,心裡驕傲又感動,明禕是她一生的驕傲,是她這一輩子的依靠。
顧錦瑟笑了,心頭猛地開閘放出洪水般的柔軟,唇角彎彎,低頭繼續看帳簿。
皇后高興,殿內伺候的宮娥都鬆了口氣,紛紛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