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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死了嗎?」顧錦瑟輕笑,明禕說得對,不認識,就不會在意。
她的聲音很平靜,沒有半分怨恨。
明禕凝著她淺笑的面容,神思惘然,目光飽含愧疚。顧錦瑟卻輕輕開口:「沒有你,我也會在餘杭開女學,註定會犯眾怒。」
自己並非是純古人,忍受不了禮法規矩衝著女子而來,圈圈套套欺負女子。就算為人不恥,她也會笑著走下去。
她沒有遲疑,也沒有後退。明禕心裡鬆了一大口氣,朝她招招手,「沒有你,我也會開女學,大抵不會有喜歡的人。」
沒有相遇,都會活著,活得方式不同罷了,或幸福或平淡,總之,沒有誰離開了誰就會過不下去。
顧錦瑟很清醒,也很理智,走至明禕面前走,拉著她的手,旋即一笑:「好了。不要說了,我想睡了你。」
明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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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夜宴
明禕的愧疚在顧錦瑟的不屑努力下化為低吟。
銀輝落入窗台, 在地板上灑下一片光暈,月色皎皎,萬家燈火。庭院內寂靜無聲, 夏末之際,蟬鳴聲小了許多,守夜的婢女站在殿外望著明月。
子時過後, 顧錦瑟終於吵著要去沐浴,殿內恢復通明,宮娥魚貫而入,顧錦瑟赤腳踩在地板上, 走到銅鏡前,扯開襟口就看到顆顆碩大的草莓。雪白的肌膚下, 顏色紅顏, 極為好看。
看過一眼後, 她便整理好衣襟,頓時笑了笑, 回身卻見明禕趴在榻沿,歪頭看著她。
「你看什麼呢?」顧錦瑟怪道,眉梢眼睛都染了幾分不可多見的嫵媚, 肌膚如粉, 逃之夭夭,三月芬芳。
明禕抬起手臂, 寬大的袖擺落下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她以手擋住自己的臉, 笑意微斂, 道:「無事。」
顧錦瑟未曾多想, 轉身去偏殿沐浴洗淨, 要走的時候還忘一句:「你要不要一起?」
「你一人洗,快些。」明禕躺平後,被子遮掩住整個身子,絲毫不想與顧錦瑟纏在一起,若一起過去,今夜別想睡了。
顧錦瑟撇撇嘴,自己便走了。
明禕很快就睡著了,鼻尖都是顧錦瑟的氣息,她擅長窺探人心,如何不知顧錦瑟的心思,圈地為牢,終究是她愧對她良多。
日子慢慢過,京城內安靜下來,各地捷報不斷,大周朝穩固,漸漸地,前朝封疆大吏都慢慢地放下刀劍,選擇投降。為了早些結束戰事,明禕接受他們的投降,授以官階。
到了八月十五,招搖的戰報再度傳來,不日將凱旋。
而在這日,明禕大封虞家,虞家大舅封承恩伯,原先的承恩伯一家子死在戰亂中,如今,虞家便是新的承恩伯,住宅是原先的長公主府邸,占地廣,府內還有座山林,令一眾朝臣十分羨慕。
金陵城破之際,虞家獻出米糧才讓百姓免於屠戮,又在新朝建立後捐銀贈糧,虞家的伯爵之位,當之無愧。
封賞之後,朝臣雖說有些不滿,不敢反對,悄無聲息地看著虞家人搬家。
十五夜,皇帝設宴招待百官,皇后亦在列。
十五月十六圓,今夜猶可見皎皎明月,殿內燈火輝煌,與明月交相輝映。
帝後高坐,下面的朝臣竊竊私語,女眷們看向皇后的目光尤為古怪,皇后的後位不正,隨時都有可能被廢,她們也用不著巴結。
明禕目光淡淡,忽而接過酒盞給顧錦瑟斟酒,顧錦瑟眨了眨眼睛,狠狠盯著她,好像在說:你住手、你住手。
明禕給她斟了杯酒,目光冷然地看向朝臣,在空中划過一道冷芒,道:「朕欠皇后良多。」
聲音不大不小,靠前坐的眾人都聽見了,頓時停下來看向帝後。
顧錦瑟臉頰燒紅,端著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思襯良久後還是硬著頭皮喝下。
帝後雖說無言,依舊可看出陛下對皇后尤為重視,尤其那句『朕欠皇后良多』意味不明,猜也猜不透。
顧皇后還有一重身份,許多百姓都不知曉。陛下前夫是顧皇后雙胞弟弟,兩人曾是姑嫂,和離後兩人多年不見,再見便是顧皇后病重。
難不成入宮後兩人日日相對,陡然生了情分?
眾人胡亂猜測,再悄悄打量帝後,帝後並沒有親密的舉止,相敬如賓。
猜了個寂寞,眾人又繼續自己的娛樂活動,皇帝心思深深,壓根猜不透。
夜宴散席後,帝後先離席,出了殿後,帝後並沒有乘坐車輦離開,而是領著宮人在黑夜下漫步而走。
腳步快的朝臣在轉彎處頓下來,心中七上八下,見到帝後影子消失後才漸漸平定呼吸,說道:「我覺得帝後有些奇怪。」
「什麼帝後,不過是假冒的皇后罷了。敬重她,便是敬重天下女學子,你在計較什麼勁呢。」
「不對,她們之間似有曖昧,顧皇后怕是有媚上之嫌。」
承恩伯聞言立即說道:「各位大人,顧皇后若是媚上,陛下則成了什麼人?」
眾人緘默,緘默之人悄悄挪動腳步,飛快的消失在黑夜下。
很快就散了,承恩伯鬆了口氣,這些人的眼睛可真厲害。
那廂回到中宮的顧錦瑟進殿後就將人壓在牆角,左邊是柜子,右邊是擺設用的花瓶,明禕退無可退,唯有無奈地看著面前的人:「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