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頁
「顧錦桓。」術字何曾被人這樣羞辱過,在邊境時,人家追捧著喚少將軍,威風凜凜。
顧錦瑟嬉笑:「術字,豎子,你這名字就很符合你的性子。」
術字忍無可忍,朝著顧錦瑟再度揮起拳頭,吞吞也不上了,身後的侍衛立即湧上來,雙拳難抵四掌,片刻的功夫就被捉住。接著被五花大綁,顧錦瑟嬉笑道:「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術字破口大罵:「你這、吃軟飯的,仗著妻子之勢來我府上搗亂,顧錦桓,你放開我,我們單挑,你個孬種。」
「匹夫之勇。」顧錦瑟揪著綁住術字的繩子,然後翻身上馬,回身看了一眼羞憤欲死的人:「我欺負你又怎麼了,你不過是一平民,我不傷你性命,你奈何得我嗎?」
術字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芝蘭玉樹的少年郎,咬牙切齒大罵:「顧錦桓、你個孬種廢物,放開我,我要打得你滿地找牙,混蛋王八蛋。」
顧錦瑟牽著繩子,慢慢地驅動著馬兒前走,走得很慢,沒有拖行,剛走十多步,術家長輩沖了出來。
術決衝上前,怒氣沖沖,「顧錦桓,你休要欺人太甚。」
顧錦瑟微微一下:「我就欺人怎麼了,你家逼良為娼的時候怎麼不說你自己欺人太甚、你家吃空餉的時候怎麼不想想百姓疾苦,你家打死無辜百姓的時候怎麼不想人家可憐。」
「此事、陛下已有定奪,罰過了,你休要胡攪蠻纏。」術決被顧府侍衛擋住,掙紮上前,偏又無可奈何,只能用一雙眼睛盯著顧錦瑟,然後顧錦瑟臉皮厚,巴掌不上身,斷然不會覺得難受。
她呵呵笑了兩聲,「我就要胡攪蠻纏,怎麼了。你去告我吧,本官無所畏懼。」
言罷,眾人都跟著笑了,尤其是吞吞,對自家主事不要臉的本事佩服得五體投地。
其實,是術家先不要臉的,主事效仿罷了。
術決無奈,喊家丁來搶人,然而顧家人多,搶人壓根搶不過,氣得他跳腳質問:「是明相讓你來的嗎?」
顧錦瑟看了術字一眼,道:「父債子還,你爹侮辱明相,就只能讓你受罰了。吞吞,打他。」
吞吞擼起袖口,上前一巴掌打在術字小麥色的皮膚上,一個巴掌印尤其鮮紅。術字氣得跳腳,下一息,就被吞吞一腳踹倒,「你跳什麼呢?」
術字在地上掙扎,爬都爬不起來,顧錦瑟漠視他,反而問術決:「你心疼嗎?」
術決咬牙,渾身打顫,道一句:「虎落平陽被犬欺。」
「哎呀,你罵我是狗,吞吞,打他。」顧錦瑟迎著天光眨了眨眼睛,嬉笑道。
周圍圍了許多看熱鬧的行人,看著馬上的俊秀少年,又看著地上被打了兩耳光的青年人,一時間,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世人多憐憫弱者,有人開始指責顧錦瑟欺負人。
顧錦瑟冷笑,卻不反駁,罵就罵唄,反是一道響亮的聲音傳了過來,「世人都道顧主事行事刁蠻,卻不知術決拋棄妻女,與旁 的女人私奔,這等負心男兒要了何用,當年術家老夫人明知明相是術家的骨肉,偏偏讓人去下毒手害死,這等人家,有甚值得可憐。」
眾人循著聲音去看,卻見三公主一襲紅色騎馬裝穩穩地坐在馬背上,她勾了唇角淺笑,「顧錦桓啊,孤當你是忍氣吞聲之人,今日之舉,孤甚是喜歡,倘若有人這般對我夫婿,莫說是幾個耳光,孤會放火燒了他全家。」
最後一句話是衝著術決說的。
術決握拳的雙手漸漸鬆緩,三公主騎馬近前,顧家侍衛讓開一條道,三公主騎馬至顧錦瑟身側,她嘆息一句:「你們術家說趙氏不貞,試問,是誰先與其他女人上床苟合?再問,明相當年大病,你這個生父在何處,術家人可有幫助?你們什麼都沒有做,不,你們在明相病癒後,指責她的母親不貞。術決,倘若你的母親請大夫她治病,趙氏怎會出城求醫,怎會遇上刺客,又怎麼被人搭救。說來,你才是原罪。」
「你是何人,替趙氏說話,是她與人偷情,休要胡亂說話,男人娶妻納妾乃是常事。」術字從地上跳了起來,脖上青筋乍起,「天地有道,男子納妾,天經地義,我阿爹有何錯,趙氏自己堅持不住,為何怪罪我術家。」
三公主歪著腦袋看著他,不耐煩道:「你是何人,有何資格與孤說話,來人,按住掌嘴。」
顧錦瑟雙手緊了緊韁繩,有些不自然,只見三公主的侍衛上前,按住術字,當即兩巴掌扇了過去,力道比吞吞不知大了多少。
好傢夥,百姓發出唏噓聲,哪裡還敢說話,登時抿緊了嘴巴。
三公主看著術決憋屈,兩頰青筋突起,揚首笑道:「明禕是一磊落之人,若是孤,早就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生下的子嗣,幸好孤得父皇這般仁愛的父親。」
顧錦瑟:「……」三公主聰明許多,還懂得當眾誇讚陛下了,待陛下知曉後哪裡還會生氣。
術決啞口無言,還望三公主作揖,「懇請殿下饒過犬子。」
「顧主事,你覺得呢?」三公主扭頭去看身側的少年。
顧錦瑟點點頭:「他既相求,我自然放過。吞吞,鬆開他。」
顧家侍衛立即鬆開術字,紛紛散開,術決立即沖至兒子面前,三公主哀嘆一句:「慈父之心,令人動容。」
顧錦瑟噗嗤笑了,三公主扭頭瞪她:「孤說的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