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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吃瓜會讓人很高興。」明禕接過話來,知曉兩人不懂吃瓜的意思,特地解釋一遍,不忘告誡顧錦瑟:「千萬不要學她們,挨打的時候不吭聲,差點被當成屍首丟到亂葬崗。」
顧錦瑟的眼睛明澈不說,在燈火下異常明亮,透著興奮,拉著明禕說道:「是不是敬仁太后要打死子規先生,故意告訴南風先生說她死了,南風先生喝下毒酒殉情?」
子規眼眸清湛,凝著她:「小姑娘太聰明了,容易被人打死。」
顧錦瑟朝明禕身後躲去,「不會的,你們的月錢還是我給的呢。」
子規愣了下,看向明禕的時候,眼光冷冰冰的:「靠一個孩子養,丟人嗎?」
明禕羞得滿面通紅,羞恥讓自己無地自容,她扶額輕輕開口:「不丟人,阿瑟說她養我一輩子的。」
南風笑道:「確實不錯,你二人誰先追的誰?」
顧錦瑟嬉笑道:「敢問前輩,你二人是誰追的誰?」
南風嗤笑:「當然是她給我噓寒問暖,我才動心的。」
子規也不說話了,端起小小的茶盞抿了口,南風立即偃旗息鼓,顧錦瑟眼神一陣飄忽,看看子規又看看南風:「你二人怎麼來這裡?」
「我欠明禕一個人情,不得不來。」子規將茶盞放下,女孩明艷動人,身上的靈動與活潑讓明禕這個冷冰冰的女人活了過來,身上多了一股煙火氣,尤其是送禮竟然送麵條和肉。
與她的性子極為不符。
顧錦瑟點點頭,繼續問:「那你可知我岳母去了哪裡?」
「為何不說婆婆呢?」南風擠眉弄眼,笑得不行,下一息,子規拍拍她的脊背,「小心笑岔氣。」
顧錦瑟立即嘲笑出聲,哈哈哈笑了一陣,明禕與子規對視一眼,好像都在說:你家那位是個傻子。
明禕扶額,子規露出晦深莫測的神色,「她離開京城的時候活著,現在是不是活著,我就不知道了。皇后娘娘身死,明相下手狠絕,我便知道你會有今日的地步了。你敗在了對先帝的信任,我從不信太后。」
氣氛突然就冷了下來,顧錦瑟想說話,明禕敲敲捂住她的手,子規看著爐火,面色發紅,「明禕,你後悔嗎?」
「不後悔。」明禕搖首,「做了便做了,豈可後悔呢。好了,三年之期,我會定期給你們送些吃的,記住,她性子不好,別惹她。」
顧錦瑟看著明禕的手指著自己,她立即拍開:「我只吼你,不吼其他人。」
「也是,她只打我板子,不打別人板子。」南風哀嘆一句。
顧錦瑟不可置信,「她打你,你還喜歡她?」
「我犯錯罷了,我喜歡犯錯,我有許多疑問,比如你為什麼喜歡比自己大十歲的女人,還有,你喜歡就喜歡,何必要跟過來,在京城內等著她回去不就好了。一個人受苦就行了,何必綁著兩人,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顧錦瑟皺眉,看向子規:「子規先生,她確實該打,最少二十板子。」
子規卻不認可:「不該打,我第一回打她是因為她問太后女人為何要喜歡男人。」
顧錦瑟眨了眨眼睛,明禕順勢捂住她的耳朵,與兩人道別:「時辰不早,該走了。」
顧錦瑟被迫離開,不舍地看了一眼南風,好像看到了阿娘,都是些擁有奇思妙想的人。
兩人臨走時,南風聽到明禕教導比自己小十歲的伴侶:「離她們遠一些,別看子規這么正經,道貌岸然,折騰人的辦法太多了,別學她。」
南風悄咪咪地去看子規。燈火下的女人只笑了一聲,道:「明日,我便與小顧掌柜深入交流,給我做塊板子,我覺得可以教一教小顧掌柜。」
南風:「……」果然不能惹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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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先生入學了,來讀書的人更多了,麵館的生意肉眼可見地好了許多,顧錦瑟終於看到了盈利。同時,明禕跟隨縣丞縣尉去田地里查看播種的情況,兩人各自忙碌。
子規南風忙著課業,顧錦瑟讓人去送飯菜,學堂里的女學生也多了些,從三五個變成十幾個,目不識丁的婦人也會來旁聽,多認識幾個字並無壞處。
秋收秋種結束後,蜀地落雪了,顧錦瑟讓人給女先生的住處送了一百斤的炭,省著些用,能用到過年。
與此同時,山那邊的百姓出來交換食物了,顧錦瑟不動聲色地讓人去拿麵粉粉條一類的米糧換了許多山雞鹿肉,各色的走獸都有,一併給女先生送了些,就連縣衙都分了些。
有了這些肉,冬日總算好過些,生活多了些盼頭。
開始是麵館的人去送飯,中午忙起來,南風自己會來拿飯,漸漸地,兩人相熟,空閒的時候多一些。
一場雪後,大家都穿上了棉衣,顧錦瑟給明禕送了幾件襖子後,明禕半月都沒有過來。
子規來拿了兩回飯,渾身透著冷意,劉寡婦等人敬重她,言辭都很恭謹,但她目光只在顧錦瑟身上。
「明相一月沒來了?」
「好像是的。」
「你熬得住?」
「你……」顧錦瑟眨了眨眼睛,客人太多了,要不然她肯定翻臉。
子規淡淡地翻了眼,她的表情很冷,但一雙眼睛顧盼生輝,帶著幾分靈動,比如現在,她翻白眼就很靈動,甚至有幾分狡黠。
顧錦瑟托腮看著她,「我熬不住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