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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就看到明相騷包的馬車,她走過去,明相掀開車簾,「顧主事,一道嗎?」
「自己長腿、自己有車、自己回家。」顧錦瑟不避不躲,拒絕得很乾脆。
明禕皺眉道:「你們年輕人究竟要氣幾日?」
顧錦瑟揚起頭,迎向她探究的視線,「這與年輕無關,就算老了,你心裡不忠,我還是會生氣。」
「天地良心,我連她的手都沒有碰。」明禕悠悠道。
「你心裡想摸,對不對?」顧錦瑟死死咬著自己白生生的牙齒,眼神清澈,「我討厭你三心二意。」
「我心裡只有你,你為何不信我呢。」明禕解釋,感覺面前活蹦亂跳的小白兔吃不到蘿蔔就開始跳腳了,跳呀跳呀,就要跳到隔壁人家去了。
危矣!
顧錦瑟冷笑:「阿娘對我爹說我心裡只有你,你信不信?」
「顧夫人性子與眾不同,我自然是不信的。」明禕感覺自己快被她說服了,自己成了三心二意之人。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放低自己的姿態,「不瞞你,我也是初碰情愛,不知你的想法,我說話不好聽,與你道歉成不成。」
明相低身下氣,周圍的人都跟著震驚極了,隨著顧錦瑟出來的同僚也紛紛鑽進門裡,不想被明相惦記上。
顧錦瑟不領情,反而問她:「你自己說你情竇初開,怎麼又說初碰情愛,我是年歲小,但不是傻子。」
明禕哀嘆:「你讓我一回,成不成?我不大會說謊。」
門後諸人笑噴了,聲音傳了出來,明禕看向深色的門,說道:「你看,他們都笑話我了。」
顧錦瑟不理會她,前言不搭後語,確實不大會說謊。
「我回家去了。」顧錦瑟轉身走向自己的小馬車。
她緩緩走著,明禕走下馬車,巴巴地跟著上了車。
戶部諸人從門後走了出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我覺得好像是明相心中有人,被顧主事發現了。」
明相在陛下面前也沒有這麼低聲下氣過,可見此回的錯很嚴重了。
「好像是那麼一回事,事情可真嚴重多了。顧主事一步登天,卻不想……」
「顧主事還是年輕了些。」
年輕的顧主事在掀開車簾看向外間,明禕看著她的側顏,「你應該學學你阿娘。」
「我阿娘是不愛阿爹,你如果想我不愛你也可,我促成你與二皇子妃如何?」顧錦瑟冷笑,「其實事情不難,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成,裝作無事發生,畢竟協議成親,本就沒有情愛。」
明禕呆了下,「你放棄我啦?」
「我不喜歡三心二意的人,尤其是你這麼厲害的人物,我玩不過你,不如早些放手。」顧錦瑟賭氣,沒力氣生氣了,腦力都用來上班,她就只剩下一腔余恨了。
過了十多年慢節奏的生活,陡然改變了,渾身細胞都在訴說著不滿。
而推她入火坑的女人,還想著因為前女友的愧疚想和她做那等不可描述的事情。
簡直可恨。
她氣了很久,明相道歉了很久,始終說不上點子。
快到家的時候,明禕慢悠悠地開口說起二皇子妃,說道:「她是先太后指給二皇子的正妃,而我認識她的那日,她入宮謝恩。」
顧錦瑟驚訝:「你們這是、讓人震驚呀。」
「我二人很簡單,相識後,她便時常入宮陪伴貴妃,一來二去,見面的次數就多了。你該知曉我在宮中樹敵太多,她幫過我幾回。成親前,她尋我,說不想嫁人了,問我可有離開的想法。」
「私奔?」顧錦瑟震驚,上流社會中的淑女都這麼直接嗎?
「算是,但我拒絕了,你該知曉我有許多事情要做,哪怕是你如今喊我走,我也不會走的。」明禕神情悵然,「她於我而言,與張明淺杜衍相似,僅此而已。情竇初開、也是她的事情,與我沒有關係。」
「顧錦瑟,你為何會覺得我這般冷漠之人,會有感情嗎?」她自嘲的笑了,「薄情寡義之人怎麼會和尋常姑娘一樣沉溺於情愛中呢。」
明禕素淨的面上笑容深深,可透著難以言喻的滄桑,這種滄桑與她的年歲不符。
顧錦瑟忽而明白外間的傳言了,明禕確實薄情寡義。
「你別指望矇騙我,你昨日為何去赴宴?」
「二皇子又納了側妃,貴妃訓了他,令我去安慰二皇子妃,僅此而已。」
「你昨夜為何不說?」顧錦瑟覺得自己又被耍得團團轉,尤其是昨晚那句太迷惑人了。
明禕望著夕陽,告訴她:「我若喜歡誰,為何要與你做那些事情,你是不是傻?難怪顧夫人千叮嚀萬囑咐,你確實容易被激。」
「我的錯咯?」顧錦瑟覺得不可理喻。
馬車停下,兩人下車,吞吞在門口相迎,瞧著兩人神色不快,還是上前說道:「吐吐來信說,顧大人不肯放人,她不知如何是好,特求您二人給個明示。」
三人回到府里,吞吞將信遞給顧錦瑟,「我瞧著她的語氣,心似乎有些亂了,可見遇到的麻煩頗大。主事,要不要讓吐吐回來。」
「信回來要七八日,這個時候顧夫人應該會回餘杭了,她會幫助吐吐,不必緊張。再等幾日看看。」明禕寬慰少女,看著她迷茫的眼光,怕是不知顧家內的骯髒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