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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瑟同時開口:「我有時間,我可以請假。」
虞氏立即露出晦深莫測的神色,明禕羞赧,默默低頭,顧錦瑟丟臉丟慣了,立即給自己補了一句話:「阿娘,明相那麼忙,我去就好了。」
「是嗎?我瞧著明相好像不忙的。」虞氏看了明相一眼,冷笑道:「你兩個都想吃瓜,對不對?」
明禕在外人面前做不到那麼自然,被虞氏一句話說得臉紅了,低頭不知該說什麼話了。顧錦瑟厚著臉皮,道:「誰讓你為了愛情和離的。」
「你作為晚輩日日想著吃長輩的瓜,孝道被你吃了不成?」虞氏拍桌訓斥女兒。
顧錦瑟心虛地往明相身後躲,明禕放下筷子,攥住她的手匆匆走了。,
兩人一口氣跑回院子,顧錦瑟上氣不接下氣,明禕還好,微微喘息,說道:「你要去嗎?」
「去呀,回來告訴你,我想知曉到底是誰帶走了桑夫人。」顧錦瑟站直了身子,小臉紅撲撲地,眼睛澄澈明亮,「你就不好奇嗎?」
明禕睨她:「你可知曉許多人死於好奇。」
顧錦瑟鬱悶極了,也不多想,拉著明禕往浴室走去,「走吧,你該履行自己的約定了。」
明禕不肯,立即掙脫開,道:「不急不急的。」
「很急很急的。」顧錦瑟學著她焦躁的語氣。
明禕羞得恨不得找地洞鑽進去,面如晚霞,就連一雙白玉似的耳垂都被染紅,顧錦瑟卻不放過她,悄悄開口:「上巳節那日,你就紅著一張臉拉著我不肯放,今晚,再來一回?」
明禕跺腳,「顧錦瑟,我去告訴虞夫人,你不正經。」
「阿娘管得再多,也不會管我們的閨房事情,輸者應該自覺些。」顧錦瑟復又牽住她的手,蝶翼般的眼睫輕顫,眼中情愫極為露骨,看得明禕不得不偏頭。
明禕掙扎道:「過幾日,我今晚有事與幕僚商議。」
明禕養著些幕僚,幕僚們四處行走,各處打探消息,也會在關鍵時刻出謀劃策,拿的都是顧家的錢。顧錦瑟養著媳婦,還要養著媳婦的幕僚。
明禕落荒而逃,留顧錦瑟在原地翻眼睛,恨身說道:「明相,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的,今晚且放過你。」
話音落地,門口已無人,顧錦瑟心滿意足地回去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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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氏的別院才剛買的,從一個商戶手中買到的,院子裡布置得很素淨,如桑氏的性子相符合。
母女二人落座後,桑氏看了顧錦瑟幾眼,笑說道:「我本想與你說的,這幾日太忙了,未曾想到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顧錦瑟端起茶隨口說道:「我們目前無事,將來就指不定了,我找到了些證據,慢慢去查了,桑夫人隱瞞也無用的。」
「你這孩子說什麼話呢。」桑氏笑得慈愛,目光終於落在虞氏身上,「夫人近來可好?」
「我好得很,比你運氣好,女兒聽話極了。」虞氏笑著回一句,不斷在打量屋內擺設,然後看向顧錦瑟,說道:「我剛剛瞧見了幾株花,你去看看,若是好,我們要一株回去。」
「好,我讓吞吞去做。」顧錦瑟友好地答應了。
虞氏白了她一眼,「出去,我與桑夫人有話說。」
「您不如換個更好聽的理由,我聽聽就不成嗎?」顧錦瑟抗議,合計自己就是一工具人。
顧錦瑟氣呼呼地走出去,虞氏朝著桑夫人低笑一聲,說道:「你日後有什麼難事儘管去找她,她性子很好,家裡的事情都是他一力承當,不必客氣的。」
「養兒如此,真的是一幸事。」桑夫人看著門口的虛空,心口一陣起伏,嘆道:「我知曉錦桓這些時日四處奔走,也是辛苦了。」
誰不羨慕有這樣的孩兒呢,當你出事後四處為你奔走,心中牽掛的都是你,哪怕自己身處火油中,有兒牽掛,也會覺得舒心。
虞氏有些驕傲,阿瑟平日裡雖說說話不好聽,關鍵時刻,可以為你拋棄性命。
她頷首道:「我這一生回首去看,碌碌一生,夫妻和離,唯有她可以彌補我缺憾的人生了。」
「你還有彌補,我則什麼都沒有,青燈古佛半生,我依舊很迷惑,人若無情無欲,與木頭何異呢。虞夫人,你覺得呢。」桑氏這才敢將目光放在老友身上,虞氏雖說和離,精神很不錯,烏髮雪亮,可見平日裡過得很舒心。
虞氏說道:「管那些做什麼,不如自在些,你何必坐井觀天,出去看看,你那個前夫都可以娶妻生子,你為何就不嫁人呢。長公主們和離五六回,你在這裡憋屈什麼。」
桑夫人驚訝,「和、和離五六回……」
「你不知道啊,我以為你知道呢,果然是坐井觀天,去我顧府玩幾天,順便看看你家桑兒,對我,我有幾個侄兒還未曾娶妻,你可想著兩家結親。」虞氏高興道。
桑夫人又驚又喜,看著虞氏的目光都溫柔極了,屋外的顧錦瑟百無聊賴,正準備去拔草的時候,吞吞沖了進來,「主事,陛下暈倒了,早朝的時候吐血暈倒。」
顧錦瑟平靜許多,「他上回不就被氣得吐血暈倒。」
「這回好像很嚴重。」吞吞拍著胸口喘氣,「明相讓我來告訴你,這幾日可能就不回來了。」
「她是故意的,分明就是故意的。」顧錦瑟狠狠地跺腳,在腳下踢出一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