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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曉,自己被明禕吸引了。
顧錦瑟喜歡這種感覺,誰都會有情愛,心有靈犀,心貼在一處了。
明禕就這麼看著她,昏暗的夜晚中,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無聲中透著溫柔與難纏。
顧錦瑟被她看得臉色發紅,「你到底看多久?」
「一輩子。」明禕低笑一聲,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接著,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顧錦瑟被她磨得心跳加快,看著屋頂,臉頰上火辣辣的,她徐徐地安撫自己,被按在桌上的手握成拳頭,她想問明禕到底要做什麼。
明禕很快給了她答案,冰冷的手貼在了她微紅的臉頰上,有些冷,但是很快,冷意被驅散。
顧錦瑟閉上眼睛,耳邊的氣息愈發急促,她在想:突然間想感激二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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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禕醉後的第二日照常去上朝,顧錦瑟晚到半個時辰,但上司沒和她計較,反而拉著她看案子。
噩運來臨,顧錦瑟哀嘆一聲,慢慢地看起案卷。
東宮屬臣有一地方推薦來的書生,本朝並不是只有科舉才可以入仕,科舉與舉薦都可,但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科舉。舉薦看運氣和驚人的才學,科舉入朝後,慢慢磨礪,位列三公,指日可待。
書生喚田黎,家中小有資產,祖上也出過大官,後來漸漸敗落,田家有住宅,不愁吃穿,田黎讀書也很認真,善於交際,做了幾件善事後被地方官員看重。
怪就怪在田黎做的善事中出了問題。
第一是幫助地方修建溝渠,溝渠的圖紙是他畫出來的,貢獻極大。這也讓地方官員覺得他是可造之材,旋即收入身邊當作心腹。
圖紙不是田黎做的,而是他的好友嘔盡心血所得。他將圖紙偷去後獻給地方,好友知曉後,氣得去與他理論。
田黎故作憐愛,反而勸慰好友回去讀書方為正道,還主動給好友錢財,給他娶妻。
看到這裡,顧錦瑟頭頂上冒出黑雲,田黎好手段,這麼一來,世人必會誇讚他而去貶低好友其心不正。
好友被他安撫後,娶妻生子,可是突然一日,好友死了,不明不白,他的妻子收斂屍身後,將田黎告了。
田黎名聲極好,苦主又無證據,加上他此時已是東宮之臣,地方官員不敢得罪,只得將案子壓了下來,太子知曉後,更是讓人去安撫好友妻子。
顧錦瑟放下案卷,輕描淡寫道:「我不需看就知曉那戶人家怕是死的只有田黎好友妻子了,對嗎?」
上司點點頭,「對,太子說去安撫,可結果卻去滅口。我昨日問過太子,太子說了,是去安撫,並沒有滅口。」
「他說你就信?」顧錦瑟嘴裡念叨著,將剩下的一併看了。
家人都死了,就剩下妻子,可恨的妻子被刺瞎了一雙眼睛,摸索許久才被娘家人送至京城告狀。
顧錦瑟不解:「田黎對太子而言,很重要嗎?」
「田黎博學多識,知曉地理,太子心腹之一。」
顧錦瑟抿了抿唇角,白皙修長的手指捏著書頁一角,「我倒覺得田黎很有古怪,先將人抓回來問問。」
「你說的輕鬆,不能直接抓人,那是太子殿下的心腹,抓他等於打了太子的臉面,你敢嗎?」上司苦著一張臉。
「棘手了,偷偷將人抓回來,你不承認我不承認,太子還能來刑部搜查不成。」顧錦瑟美麗的五官上涌動奸佞的笑容,「您說呢?」
她好像在說:我不怕,我有明相替我兜著。
上司被她笑得心神不寧,本有所警惕,奈何下屬笑得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傻子,他想了想,出事有傻子盯著,自己不必擔事。
兩人一合計,準備悄悄去擒住田黎,此事必要在宮中當值的招搖幫忙。
招搖出手極快,天黑時分就將人送了過來,直接丟進大牢,沒過多久,太子來要人了。
刑部尚書扛不住,很不客氣地將顧錦瑟丟了出去,面對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太子殿下,她選擇用迷惑之計,不能承認人在刑部大牢。
太子不信,她立即說道:「您去搜,臣等絕對不阻攔,但臣需提醒太子殿下,田黎是否真的是無辜。」
太子微頓,顧錦瑟立即推開一步,「您去搜,臣等抓那田黎做甚,此時尚早。」
「你當真沒抓?」太子不大相信面前人的說辭。
顧錦瑟朝屋頂上看了一眼,想閉上眼睛回應,畢竟不能睜眼說瞎話,她微閉上眼睛,「我沒有抓。」
她確實沒抓,是招搖抓的。
太子看她一眼,甩甩衣袖,仙氣飄飄地離開刑部大牢。
慫慫的刑部尚書喘了口氣,顧錦瑟好奇地回頭看他:「您是怎麼做到如今的地位?」
這麼慫,出事就跑,出事就丟給下屬,這樣的人做一部領導。
刑部尚書低笑:「全憑陛下抬愛。」
「不,您做主事,我做尚書,我敢親自去東宮抓人。」顧錦瑟沒好氣地翻了白眼。
刑部尚書氣得半死,哼了一聲,去審訊田黎,他不敢和太子硬剛,但查案一事,沒人能比他強。
顧錦瑟想回家,走了幾步,被上司一把拖住,她急了,吩咐隨從:「回家和明相說一聲,說我加個班。」
上司去審案,顧錦瑟趁機吃了晚飯,然後,明禕就突然來了。
顧錦瑟驚喜,明禕一襲紅色大氅,眉眼溫柔極了,「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