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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瑟暈船,一路上吐得昏天暗地,吃什麼吐什麼,虞子書玩笑道:「若不是與你同床共枕的是個女人,不然我都懷疑你懷孕了。」
顧錦瑟不聽這些廢話,躺在床上,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智,被氣恨了,容易做出瘋狂的事情。
她不可以,只能保持體力,保持清醒。
「你別不理我啊。」虞子書語氣低落,端著一碗蜜水,低聲討好顧錦瑟:「你放心,我會對你很好的,日後僅你一個女人,你說什麼我做什麼,阿瑟,你是我見過最勇敢最開朗的女子,我喜歡你許久了。」
「你若是嫁人了,我自然祝你幸福,可你虛度光陰,我覺得我還是有機會的。」
顧錦瑟看了這個傻子一樣,翻過身子,不願多說一句話。
虞子書沒有多加計較,將蜜水放下後就出去了。
顧錦商在甲板上玩螃蟹,深冬季節也不知哪裡來的一隻螃蟹,爬來爬去,爬十步,顧錦商便又將它拖了回來,樂此不疲。
最後,玩你樂又丟回水裡,屁顛屁顛去找顧錦瑟。天氣太冷了,顧錦瑟凍得不想出去,見到她回來後詢問今日天氣如何。
顧錦商老老實實回答:「有雲,有風、風很冷很冷,沒有太陽呢。」
顧錦瑟明白了,說得很好,對陰天很好的詮釋。
兩人靠在一起取暖,顧錦瑟看著她,心裡不再那麼慌,至少有家人在身邊,不會那麼孤獨。
顧錦商打了哈欠,懶洋洋地倒在她的腿上,「我想阿娘了、我想阿娘了。」
「我也想呢,或許等我們到了金陵就可以見到阿娘了。我還想她呢,以前同住一個屋檐下,雖說不常見面,至少可以知道她的全部事情,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顧錦商卻睡著了,嘴巴嘟著,顧錦瑟莫名發笑,旋即躺下來抱著她,腦海里依舊想著明禕。
明禕在做什麼呢?
祖父上京,明禕應該會察覺,她二人之間隔著血海深仇,這回應該要結束了。
她想著明禕會成功,顧家家破人亡。
她閉上眼睛,心卻不疼,自己被困,心都已經麻木了,俗語說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裡還有心情去管旁人。
但是她想阿娘了。阿娘在顧家,給她給顧錦商搭建了一片小小的天地,讓她二人擁有最好的生活和快樂。
顧錦瑟閉上眼睛,眼淚落入發間,她還是抱有希望,明禕會幫她保住顧家的一半。
人活著,要有希望,不能絕望,更不能愚蠢地做出反抗,將自己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她不討厭虞子書,這個傻子單純喜歡她,若是落在了祖父手中,只怕會更慘。
她很餓,但是不想吃東西,就這麼幹躺著,眼前出現幻影,明禕向她招手,她沒有動,而是定定地看著明禕。
明禕說:「我挺想你的,晚上睡不著的那種想。」
她不信,開始反駁:「你不會想的,你是那麼自私。」
明禕有些傷心了,看著她:「阿瑟,我在你心裡就是一個自私的人?」
「不,是個自私的聰明人。」她一本正經地搖首,看著她身上的紅裳,唉聲嘆氣道:「你會來金陵嗎?」
明禕低下頭,「沒時間來哦,我很忙很忙的,忙著做自己的事情,無暇理會你。」
她忽而釋然了,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必強擠在一起,她是自由的人,而明禕被仇恨蒙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除了折磨便是復仇。
她笑了,「那你別來了,替我照顧我阿爹阿娘。」
明禕復又抬首,顧盼生輝,「你自己照顧去,我照顧你就行了。」
作者有話說:
早上好呀!
好睏哦!
第72章 表白
帶著最後一句話, 顧錦瑟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嘴裡一片苦澀, 耳邊是哭泣聲。
嘴裡為什麼那麼苦?
又是誰在哭呢?
顧錦瑟不解,睜開眼睛,看到虞子書一雙猩紅的眼睛, 她有些討厭,厭惡地翻過身子,虞子書卻哭了出來,「阿瑟、阿瑟, 你睡了三日了。」
顧錦瑟驀地睜開眼睛,摸摸自己的鼻子, 又摸摸自己下巴, 「我沒死、我沒, 你別嚇唬我。」
她幾乎叫了起來,使出渾身力氣才爬了起來, 抓住虞子書的袖口,「滾、滾啊,你可知我有多討厭你, 我討厭你的自以為是、討厭你不長腦子, 我不是你的附屬品,還有、還有, 我對婚約一概不知,我告訴你, 我就算死了, 都不會嫁給你。」
一番怒吼用盡了她的力氣, 肺腑似火燒一般, 她知道自己這是病了,很快又鎮定下來,幽幽地看著虞子書,「我要死了,停岸去找大夫。」
虞子書被吼傻眼了,愣了半晌,「不能停、不能停的。」
「那你等著到金陵給我收屍吧。」顧錦瑟又躺了下來,渾身無力,總覺得自己踩在雲上,整個身子輕飄飄的。
她沒有生過大病,只有餓過,餓到極致的時候也會感覺輕飄飄的,她知曉自己是暈船吃不下折騰出來的。
她不想死,告訴虞子書,「去弄些粥來,我餓了,放些醃製的鹹菜。」
虞子書又笑了,擦擦自己的眼淚,招呼人去辦,而顧錦商也哭了,懂事地擦擦自己的眼淚,湊到顧錦瑟面前,「姐姐、姐姐,你不要睡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