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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瑟聞言後,愣了一刻鐘,然後,神情鄭重,「這是怎麼配上的?」
「世子需要的就是不能生子的正妻,這樣才會好好對他的孩兒,秦小小雖說殺父,可素來有賢名,世子知曉內情後特意去求娶的。」明禕點頭,眼中皆是溫柔,伸手摸摸呆少女的後頸。
顧錦瑟被她擼了一番,從困惑中開始走出來,「永平侯府與杜家聯姻,杜家怎麼想的?」
明禕淡笑,沉默不言語,喚了婢女進來更衣,今日去赴宴,自然要好生裝扮的,至於顧錦瑟,身上有孝,待在家裡。
顧錦瑟不介意自己被拋棄,只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永平侯府明顯被陛下拋棄了,杜府結親又是為了什麼。
臨去前,明禕還是耐著性子與她解釋:「秦小小是二嫁女,能做世子夫人,明顯是高嫁,永平侯府為了得到杜府相助,自然會去娶杜家表妹,兩方都不吃虧,與奪嫡無關,你想複雜了。」
再說了,哪裡有那麼多人想蹚渾水,人家就是想成親罷了。
顧錦瑟唇角輕輕揚起,同她擺擺手:「我在家等你。」
明禕看著她焦愁的眉眼,不知怎地有些發笑,她似河邊躍躍欲試的小孩,好奇水下的景象,自己應該推一把才是,濕身了就會知曉水下有多麼可怕。
她帶著這股邪惡的想法去永平侯府赴宴了。
顧錦瑟躺在自己躺椅上,繼續搖啊搖,招搖掐著時間來蹭飯,她身上有軍職,三天打漁兩天曬網。
擺上晚飯後,顧錦瑟開始套話了,招搖可大方了,不等她絞盡腦汁想措辭就將宮內幾件秘聞說了出來。
「陛下昨日吐血了,見了幾名重臣,但沒有見明相,這幾人都是偏向太子殿下的。還有啊,太子屬臣中有一人在家鄉犯事,太子替他周旋了。」
顧錦瑟不解:「事情很大嗎?」
「看似不大,可鬧出來,太子包庇下屬倒也罷了,還替他擦屁股,枉顧律法,您說,可大可小。這麼多日來積攢的好名聲可就毀了。」招搖壓低了聲音,「明相如今很閒了,陛下有意避開她,一旦鬧開,明相勢必會回去的。」
顧錦瑟頷首,「你怎麼知道的?」
招搖瞥她一眼:「因為有人彈劾太子,東宮屬臣殺害好友了,案子壓在刑部,你們尚書大人頭疼欲裂,估計會拉著您去破案的,您心裡有數。」
「我竟一點都不知曉。」顧鹹魚驚訝極了。
「明相也是剛知曉,說來也是笑話,鬧出事情後,陛下讓明相去善後,明相說近日去找亡母屍骨,生生拒絕了。陛下生氣極了,砸了硯台,接著,就吐血了。」招搖嬉笑,心情似乎很不錯。
顧錦瑟抿抿唇角,「誰揭露的?」
「苦主告上京城,至於是誰,目前不知。」招搖勤快地給自己盛了碗雞湯,「都是些瑣事,可亂著呢。」
「確實很亂。」顧錦瑟說了一句,面無表情地吃著雞肉。
她覺得這個套路和術家很像,術字的『少將軍英勇』的名聲在邊境響動了十幾年,連京城都有耳聞,誰會想到一夜之間就被揭露出來,惹得萬人唾棄。
嘖嘖嘖,繼續吃雞。
招搖吃過飯就要走,不忘順走廚房給顧錦瑟的兩盤點心。顧錦瑟極為大方,「想吃隨時可以來。」
招搖感動得都要哭了。
走後沒多久,明禕醉醺醺的回來了。顧錦瑟覺得很離譜,誰特麼又給她灌酒了。
吞吞說是二皇子妃。
顧錦瑟偃旗息鼓,狠狠地瞪著明禕,明禕絲毫未覺,伸手摸著少女雪白肌膚,春日明媚,不及她半分。明禕面色微紅,清冷如水,一雙眼睛中映著燈火,明顯是醉了。
吞吞捂住眼睛跑了,媽呀,明相迫不及待了,誰給明相灌的酒啊,要命了。
她跑得極快,一陣風吹過,明禕拽住她的袖口。明禕的力氣本就大於常人,平日裡清雅端莊,讓人以為她很柔弱。
外貌慣會騙人。
顧錦瑟不服氣,卻又掙扎不開,唇角蠕動著,面前的女子臉頰微紅,溫婉又動人,那雙眼睛蘊著水霧,朦朧生光。
外面吹來的風是冷的,可撲在臉頰上的呼吸卻是灼熱的。
明禕張揚極了,歪頭看著少女,唇角揚起一絲弧度,撩開鬢角的髮絲,貼著她的臉頰輕輕一笑。
笑得像個二傻子。
顧錦瑟:「……」二皇子妃與明禕之間肯定有一段不可告人的過往。
她平緩呼吸,雙眸靜靜看著虛空,炙熱的呼吸在耳邊輕拂,明禕抬起右手,落在她的臉頰上,指尖輕點,「阿瑟。」
「在呢。」顧錦瑟復又睜開眼睛,面前的女子微醺,眉眼千種風情,與往日大不一樣。知性美與酒醉,猛烈地撞在一起,難以用言辭來形容。
她深吸了一口氣,明禕俯身貼在她的耳畔,「顧錦瑟。」
明燈的光落在明禕的耳上,那股橘黃色的光暈讓那隻耳朵鍍上一層金光,透著可愛。顧錦瑟摸著她的耳朵,她不肯,反而用力攥住顧錦瑟的手,「別動。」
挺凶的。
顧錦瑟這麼想的,風過,將靠近她們的燈吹滅了,瞬息間,光色黯淡下來。
隱於暗中,明禕身上的香味鑽入鼻中,顧錦瑟失去了主動權,渾身神經緊繃,心跳如雷。她貼著明禕,感受到她劇烈跳動的心臟聲,靠得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