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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禕很合心思的不會再提,也不再去看她,吩咐宮娥撤下食案,自己拉著減肥的人去外間走走。
夜色漆黑,走了兩圈,顧錦瑟拒絕往前走,拉著明禕回來,走了幾圈也該消食了,有些事情早辦早些睡覺。
明禕奇怪,顧錦瑟卻說道:「養生呢,早些睡覺早些起來,對於皮膚也有好處。」
明禕:「……」自己成了養生睡覺的一大障礙了。
她不高興,顧錦瑟拉著她三步並兩步回去,嘴裡不忘說道:「你也早些睡,我不想那麼早就守寡,下面的人那麼厲害,該放手就放手,無為而治。」
明禕不吭聲,顧錦瑟繼續說:「你該想想,你要是沒了,有人看你的皇后、有人睡你的皇后,你的萬貫家財乃至整個國家都是旁人的,你心甘嗎?」
「所以,你被熬夜,早些睡覺,三餐飯食記得用,明日我讓人給你下午送些點心小食。人要好好活著,百姓的生死雖大,可你也自己也要努力活著。」
「你聽到了嗎?你要不聽,我也不逼你,我自己好好活著。」
嘮嘮叨叨一路後,兩人跨入寢殿,顧錦瑟面帶歡喜,明禕卻是一副無可奈何的姿態,心中思緒翻湧,顧錦瑟沉迷於養生,自己是不是也該努力些。
她想了一路,最後在床榻前止步,一臉正經地看著顧錦瑟:「長久些,就該節制些,今晚,我們早些安歇吧。」
顧錦瑟:「……」
陛下難得要養生,顧錦瑟只能幹瞪眼,天一亮,難得起了大早,陛下前腳走,後腳就吩咐宮娥內侍將她的衣物送出中宮,送到哪裡都成,只要不是中宮就成。
大殿之上,一幫子文臣吵得唾沫橫飛面紅耳赤,招搖等武將只在一旁乾瞪眼,引經據典一事,她們實在是插不上嘴,就連春休等人也閉上嘴巴不說話,由著鬧去。
吵了大半日,日落黃昏,散朝後,明禕悠哉悠哉往中宮去,剛出殿門,內侍就來稟告搬家一事。
「都搬了?」明禕驚訝,她就上了個早朝罷了,顧錦瑟的動作怎麼那麼快。
內侍訕訕道:「都搬了,今日朝會一直不結束,奴想與您說也沒有時間。」
明禕扶額,站在道上半晌不知所措,她只能哀嘆一聲:「回寢殿。」
回不去中宮,只能回自己的寢殿。
走到半路,明禕腳步微微頓住,看著明亮的天色,黃昏罷了,還未到天黑。她撫了撫袖口上的暗紋,微笑道:「將各位達人召回來,朕有事商議。」
內侍們立即去傳旨,分頭行動。
半個時辰後,大臣們唉聲嘆氣地站在大殿內,主上高坐龍椅,手中拿著奏疏,時不時地看向下面。
左等右等,才見到春休姍姍來遲,眾人只見她慢悠悠的向陛下告罪。
明禕並不怪罪,也慢吞吞地開口:「諸位愛卿說的言辭,朕覺得言之有理,朕若廢后,需拿出罪名,皇后所犯何罪?」
眾人先是一怔,顧皇后入宮後一心在女學之上,教養宮中的女學生們,一不過問朝政,二不傷人性命,三也不妒忌,並無罪名。
接著一陣竊竊私語後,有人說道:「陰陽交合乃是天道,陛下是女子,皇后娘娘也是女子,於理不合。」
明禕反問對方:「朕是要廢后,不是立後,你提這些有用嗎?顧皇后入宮多年,百姓愛戴,替朕解決後顧之憂,朕若廢她,她日後又該如何立足。倘若廢后,她若有什麼傷痛,朕如何面對天下女學子。你可能承擔得起,你今日拍著胸脯保證可以承擔後果,朕立即准予廢后。」
夜色悄然來臨,宮娥魚貫而入,殿內燈火徐徐燃起,照得眾人面若土色。
陛下一席話叫人埡口而言,她說的話與朝臣不同,帶著震懾。
南風悄悄靠向子規,「陛下這是怎麼了?」
子規覷了一眼陛下神色,道:「多半是被皇后拋棄了,她可沒有日夜勤勉的勁頭,天色一黑就往皇后宮殿裡去了。」
南風細細揣摩了須臾,沉吟道:「你說得極是,只是皇后為何拋棄她,陛下可是將中宮圍得和鐵桶一般,消息傳不進去的。」
子規也是不解,皇后知曉傳言也不會與陛下生氣,她多半會理解陛下的,一時間,子規也想不透,便道:「多半是陛下自己作的。」
南風狠狠點頭,「只是苦了我們。」
子規一怔,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天色都黑了,照陛下的架勢,保准一夜不得安寧。
她心裡這麼想的,面上不敢顯露,一直期盼自己想錯了。
然後,事實就是如此,她們從黃昏站到了天明,一夜未眠,而陛下神色沉沉,指不定再來一日。
年歲大的大人都倒了下去,內侍匆匆扶下去休息,子規趁機拉住一名內侍悄悄說話:「去中宮找皇后。」
子規乃是重臣,內侍自然會聽話,立即應下了。
老大人扶下去後,殿內恢復寂靜,繼續議事。
子規口中的皇后娘娘一覺睡到自然醒,可憐內侍在外等得萬分焦急,好不容易見到了慵懶華貴的皇后娘娘後險些哭出了聲,「子規大人讓奴尋您去大殿,陛下一夜未眠。」
顧錦瑟依靠在軟榻上,眯著眼睛看向內侍,「她一夜不睡和我有什麼關係。」
內侍要哭了,「子規大人們也是一夜未曾休息,可憐一些老大人們都倒下了,還望娘娘去勸慰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