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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離開了,功績歸胡家,縣內的百姓才會對胡家改觀,種子已經拿不回來,得到好名聲才是最重要的,打好翻身第一仗,往前的路就很好走了。
明禕在縣衙內到待黃昏,種子都分得差不多了,縣丞為難,還有許多人家都沒有分到。
「你去算一算還缺多少,去鄰縣去看看,帶上錢走一趟。」明禕看著空蕩蕩的庭院,心情陡然輕鬆了多少,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要慢慢來。
縣丞應下了,明禕一身輕鬆地朝麵館走去。縣丞看著她離開的方向,摸摸腦袋,不明白大人為何喜歡去吃麵,難道縣衙里的飯食不好吃嗎?
他不明白,很不明白。
明禕走了小半個時辰才走到麵館門口,裡面三三兩兩的客人在說話,顧錦瑟不見蹤影,一問才知去釀酒。
顧錦瑟會的有許多,比如做衣裳、做各種吃的、算帳,現在還會釀酒。
明禕有些自豪了,以顧錦瑟喜歡她而自豪,她往後院走去,一隻大缸擺在屋檐下,可見做足了準備。
顧錦瑟恰好做完了,看了一眼天色,低頭就瞧見走近的人,「我學著釀酒了,以後我也賣酒,應該會賺些銀子。」
她說過會養明禕的,一定會做到。
明禕輕笑,夕陽下的女孩太過明媚,難以用言辭形容,雲山霧海下漸露一角,就這麼一角都讓人歡喜得不行。明禕看著顧錦瑟,顧錦瑟得意極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什麼?」
「得意我這麼厲害的人喜歡你。」
明禕笑意深了些,「確實該得意。」
「那就顯露出來。」
「好,我以後見到張明淺和杜衍就顯擺。」明禕笑意又深了一層。
顧錦瑟聞言,笑靨如花,拉著她去前面吃飯,今晚不吃簡餐了,劉寡婦等人燒了好菜,等客人都走了,她們一碗碗端了出來,香氣撲鼻。
菜色欠了些,做法和京城不一樣,辣味撲鼻,顧錦瑟登時就笑了,道:「晚上多備些水。」
明禕臉色一紅,拿眼瞪她,「不許胡說。」
不怒自威。可眾人都不在意,橫豎都是些笑話,甚至都沒有明白小顧掌柜的意思,但都沒有繼續開口,岔開了話題。
明禕喜歡喝湯,自己慢條斯理地喝湯,婦人們突然問京城是什麼模樣。
明禕想了想,說道:「京城很繁華,看似都是人上人,可還有許多百姓連飯都吃不上,你們吃得飽穿得暖,比在京城內的窮人要強得多。」
「等我兒子考中狀元,我也去京城裡看看。」劉寡婦高興地說了一句,她兒子是縣城內讀書讀得最好的。
顧錦瑟忽而問他:「你兒子是童生還是秀才?」
「童生。」劉寡婦哀嘆一句,「考試還得去隔壁縣,我沒捨得讓他一人出去。」
「這樣,讓縣內的童生都去試試,我派三名弓箭手,五個護衛送他們去試試,考不中就當是長長見識。」明禕放下湯勺,並與劉寡婦說道:「雄鷹被綁在家裡,難有翱翔的機會。」
劉寡婦熱淚盈眶,連連道謝,明禕淡淡道:「不必感謝我,記得下回做菜的時候不要做的那麼辣。」
眾人忽而都笑了,顧錦瑟更是伏案抬不起頭來,肩膀微動,明禕為了能融入這裡真是下了血本。
天色漸漸黑了,關門打掃衛生,顧錦瑟對帳盤倉庫,外面的信送了進來。
是虞氏送來的,還有一箱子黃白之物,虞氏的信內夾雜著張明淺給她的信。信件送去金陵,虞氏無奈只能將信轉送蜀地。
當著明禕的面,她打開了張明淺的信,頓時哭笑不得,張明淺請她入京做女官,掌管大理寺。
桑氏的前夫下馬了,張明淺想用女官,正好想到了『詭計多端、辦案迅速』的顧主事。
明禕勾了勾唇角,「由此可見張明淺在朝尚可,也急需自己的人脈,你深得她的心啊。」
不陰不陽!
顧錦瑟不理會她,托腮將信反覆看了幾遍,又看了阿娘給的信,說令人拒絕了,並告訴張明淺她去遊歷山水,短時間內不會回金陵。
古時車馬慢,這封書信已是兩月前的事情了,顧錦瑟看著落款時間,大為震撼,自己能追到明禕,與她重逢,怕是上天恩賜。
而明禕卻在想著京城內的動靜,知微見著,由此可見張明淺的努力稍有成效,她嘆了口氣,願張明淺可以成功。
太后用了二十多年時間才得到今日女官入朝的局面,但願張明淺可以開女考。
顧錦瑟剛感慨完了,目光落在她白淨的面容上,纖細濃密的睫毛翻卷,眉眼擰著,她的心揪了起來,「你想到什麼了?」
「沒什麼,我只當張明淺寫信給你敘說情意。罷了,是我想多了。」明禕故意哀嘆一聲,餘光輕掃那人。顧錦瑟淡淡地哦了一聲,「她和瀠茴不是一對嗎?」
「是嗎?我不知道呀。」明禕拉住她的手,迫著她拿起信遞到燭火上燒了。
顧錦瑟嫌棄地看著她,「你要燒自己燒,我又不會心疼,我去洗澡了。」
多大的事情,非要我自己燒,自己心裡不滿不會自己動手?
明禕不肯,抓住她的手不肯放:「你燒,我作何燒。」
「慣的你。」顧錦瑟反握住她的手,微一使勁,明禕也發了狠,顧錦瑟耿直道:「你心裡不舒服,就自己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