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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決艱難說道:「我這麼好,她不喜歡我,難道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出征之際,我說我可以帶她一起,偏偏她不肯,說留家照顧婆母。女婿啊,我也不知怎麼就不招她喜歡。」
一聲女婿讓顧錦瑟渾身發麻,她起身就要走了,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我不是你的女婿,別來占我便宜。」
術決也不生氣,反而說道:「你二人確實很好,可惜、可惜我術家無福。」
明禕與顧錦瑟,前者自己努力十多年才爬上相位,後者是自己寒窗苦讀多年一朝高中。
顧錦瑟理都不理他,甩甩衣袖就走了。不過得到一個消息,術決竟然也喜歡過趙大姑娘。
顧錦瑟一時語結。
出了術府,天色都黑了,顧錦瑟歪歪扭扭地上車,還沒坐穩,吞吞就停下馬車,只見一人閃身進了馬車。
顧錦瑟眯眼看著來人,對方一襲淺藍色裙裳,銀線鉤織的暗紋在黑暗中泛著光澤,她頓了頓,眯起眼睛,對方先開口:「顧主事,你看著我做甚。」
「張少傅,你進我車幹什麼?」顧錦瑟拿眼前去瞄她,「我家明相會不高興的。」
張明淺看著小小醉鬼,拂了拂衣袖,淡然道:「你這醉鬼好生奇怪,跑來術家喝什麼酒?」
「我罵人,與你何干。」顧錦瑟挑了挑眉,渾身刺蝟毛都炸開了,紛紛對著顧張明淺。
張明淺冷笑,「你心情不順就跑來沭家鬧事,不怕旁人說你仗勢欺人?」
「我不在意前程、我已娶妻,我要名聲做什麼,我又不是待字閨中的小姑娘要名聲好擇婿。」顧錦瑟甩甩衣袖,然後捏了捏自己的臉,「我不要臉,你要臉,我倆不是一路人,煩請你下車。」
「你趕客的理由可真奇怪。我若不下車,你能耐我何?」張明淺凝著小小醉鬼,玉手在自己腰間的美玉上撥了撥,「我也不要臉,我們是一路人。」
「我要臉,我們不是一路人。」小小醉鬼心生警惕。
張明淺被她逗笑了,掩袖大笑,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態,顧錦瑟幽幽地看著她:「你再笑,我就把你踹下去。」
「好,我不笑了,我來告訴你幾件事。」張明淺端正坐好,斂了笑意,恢復平日裡肅然面容。
小小醉鬼也坐得筆直,認真聆聽,「說吧,你要說我家明相什麼壞話。」
剛想張口的張明淺愣住了,「你怎麼就認定我要說她壞話?」
「因為你喜歡我,就來挑撥離間。」顧錦瑟說道,然後丟給對方一個『你不要說我都知道』的眼神。
張明淺愣住了,然後又笑出了聲音,不與醉鬼計較,好聲好氣道:「我嫉妒你妻子,我來說幾句壞話。」
醉鬼捂住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張明淺伸手拽開她的耳朵,湊在她耳邊說道:「太子妃的胞弟死而復生,恰好被陛下看見了,陛下關了太子。」
顧錦瑟愣住了,「死而復生,拿了復活甲嗎?」
「什麼是復活甲,不過是太子監刑之際找了一個與他小舅子身形差不多的人頂替,然後,今日出逃恰好撞上刺客刺殺陛下,陛下一眼就認出來了。」張明淺耐心解釋。
顧錦瑟酒醒了,撐著車板坐好,唇角抿得發白,「你的意思是太子被陛下罰了?」
張明淺點頭,「太子自尋死路,方才寧國長公主入宮去見陛下要求嚴懲周家小子,並將太子告了,如此徇私,不配儲君之位。」
「你確定是自尋死路,而不是被人算計,他逃得好好的怎麼就碰見陛下。京城那麼大,陛下又很少出宮,這是多倒霉才會碰上的事情。」顧錦瑟恍然大悟,難怪前幾日覺得這樁案子不對勁,涉及太子就這麼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也不像那些人做事的風格。
張明淺望著她,微嘆一聲,然後讚揚道:「你很聰明。」
顧錦瑟不理解:「背後是誰?」
張明淺淡笑,露出耐人尋味的神色,「不知。」
「你可以挑撥離間說是我的妻子所為。」顧錦瑟提醒她。
張明淺搖首:「陛下遇刺,你二人在大庭廣眾下恩愛無比,陛下只會想到你與明相舊情復燃。」
「我們恩愛和陛下遇刺有什麼關係呢?」顧錦瑟很疑惑,這並不是殺人後給自己製作不在場的證據。
「有一回太子犯錯,陛下拿你的性命威脅明相。後來我便聽聞你二人感情不好,想來是明相故意為之的。在陛下眼中,明相不該有情。後來威脅一次後,陛下覺得明相有軟肋,可以更好約束她。所以你二人鬧不和的時候,陛下漸漸熄滅了心思。這回你們當眾秀恩愛,陛下豈會不知呢。」張明淺微嘆。
顧錦瑟問道:「明相拿我演戲?告訴陛下,我是她的軟肋?」
「陛下會覺得明禕也是有情之人,這樣的人最好控制,且看這回陛下若要廢太子,只怕就在這兩日內了。」張明淺老神在在。
「陛下會為了這些小事廢太子嗎?」顧錦瑟不信,之前犯了那麼多錯都不會拋棄,這回的錯誤這么小有必要這麼大眾干戈嗎?
張明淺伸手戳醉鬼的腦袋:「若是廢了,你請我喝酒,如何?」
「不廢呢?」顧錦瑟張口就問道。
「你贏了,你說什麼,我做什麼,如何?」張明淺志在必得。
顧錦瑟沉默下來,自己細想一番後好奇道:「你特地來告訴我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