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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將顧錦瑟留在金陵城,得虞家庇護,必然能在金陵城內橫著走,想起當年的顧夫人,多半也是這樣的。
然而,她不舍。
明禕陡然沉默下來,不動也不卸妝,顧錦瑟不滿:「你在幹什麼,我要用妝檯呢。」
「等著。」明禕回身,沒好氣道。
顧錦瑟哀嘆一聲,摸摸自己袖口上的珍珠,然後放在燈火下,珠圓玉潤,煞是好看。
明禕回身就看到她這副呆樣,不解道:「你這是做什麼呢?」
「明相啊,你覺得珍珠好看嗎?」顧錦瑟摸了又摸,摸著奢侈品的感覺就不一樣了,就像是家裡一間房裡擺的都是好看的包包。她忽而說道:「我想買些好看的頭飾,好看的衣裳。」
明禕笑了,「你想買,難不成還有人不讓你買,你一人的資產便可抵半個虞家了,往後的歲月里虞家必會年年給你送銀子,田產鋪子的收益也上來了,說你是京城第一富婆也可。」
「實現財富自由,好像不難啊,不對,得先傍上本朝第二把手。」顧錦瑟自己嘀咕一陣後,看向明禕:「明天回去了嗎?」
其實,她還沒有玩好,也就玩了兩天,如果可以,她還有玩到年底。
明禕沒說話,她提議:「你先回去,我再玩幾天?」
「顧主事,你的刑部不要了嗎?」明禕忍不住提醒面前這個呆姑娘。
顧錦瑟一拍腦袋,這才問起顧錦桓在京城,她好奇,「他怎麼落到你手上的?」
「他以為我會認不出他。」明禕冷笑。
顧錦瑟有些不相信,這個弟弟長腦子了嗎?拿著反派的劇本,卻沒有反派的腦子,難怪下線這麼早。她告訴明禕:「他這麼蠢又愛鬧騰,我覺得遲早會出事。」
「我寫信回去,讓刑部的人先動手除了顧老,再造成顧錦桓上京路過山下被大石擊中的假象,不過頗為麻煩,還是推入河裡比較合適。」明禕自言自語,或許,水裡才是顧錦桓最好的歸處。
顧錦瑟眼前一亮,果然幹這些事情,還是明禕在行,她想了想,閉上嘴巴。
晚飯較為清淡,雞湯去油後熬煮了一整日,顧錦瑟喝了一大碗湯,渾身暖融融,明禕卻告訴她:「我們可以乘車回去,一路走,一路玩。」
「不錯不錯,走水路也可以回京城?」顧錦瑟是地理白痴,虞子書走水路,她就以為只有水路。
「水路繞路了,但上船後就追不上了,陸路方便些。」明禕舀了勺湯,慢慢地抿了抿,「你想怎麼玩都可以。」
顧錦瑟眼前一亮,「那我們明日就走吧。」
她忘了前嫌,對明禕展顏,笑得嬌軟可愛,明禕看她一眼,挪開視線,兩息後,又看向她,眼中的光忽而就變了。
很快,顧錦瑟沉浸在美味雞湯中,喝了兩碗湯,也沒有覺得難受。
晚上睡覺,顧錦瑟效仿梁祝,在床中間放了一碗水,明禕擰眉,而顧錦瑟告訴她:「我不過是在學你。」
將你以前做的事情都做一遍,讓你也感受一下。
明禕苦澀一笑,平靜的躺下了,顧錦瑟犯困,尤其是喝了晚上的藥,幾乎是沾了被子就睡。
而明禕呢,車內睡了半天,一點都不覺得睏倦,翻來覆去後,終於將目光放在那碗水上。
人都睡著了,想必不會醒。明禕將水端走了,然後,躺下,手伸進顧錦瑟的被下,握住纖細的手腕。
望著她,頃刻間,好似心被填滿了。
一夜醒來,顧錦瑟睜眼就看到那碗水,一滴未灑,她打了哈欠的功夫,婢女就已進來收拾衣裳,一件一件珍貴的衣裳都被疊好擺進箱籠里。
明禕不在府上,去見金陵地方官員了,午時前回來了,而招搖等人都收拾好了,就等著出發。
吃過踐行飯後,虞家諸人送行,凌氏拉著顧錦瑟的手悄悄說起陳家定親的事情,惋惜她若是嫁來金陵,日後也好有伴。
顧錦瑟笑笑卻不接話,如果選,會選一個花心渣男,這樣在面對美女誘惑的時候,扛不住。
陳少嘉這樣專情又上進的好公子,還是留給旁人去吧。
虞家人很客氣,裝了十幾車回禮,顧錦瑟輕笑著收下,她不會拒絕,因為她知曉,虞家送的比在她身上得到的要更多更多。
顧錦商暫時就在金陵城內,不少人哄著她玩!
上路後,風更大了,寬敞的馬車內,顧錦瑟將順來的《金陵風流事》攤開,準備看後五個單元劇。
明禕也朝她這裡湊了過來,看到上面露骨的言辭後嘲諷道:「你喜歡看這些話本子。」
「車戲,誰不喜歡呢?」顧錦瑟嬉笑一番,然後將書關上,指著車廂一角,「坐過去,離我遠一些。」
「我是丞相,為何聽你的。」明禕不為所動。
顧錦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確實,本朝只有皇帝才能驅使丞相,皇后都沒有那麼大的臉面。
她想了想,將書攤開,然後那句最露骨的話:「你看這裡、看這裡。」
明禕不看,捂住眼睛,顧錦瑟嗤笑,這招專治你!
顧錦瑟低哼一聲,拿回來自己藏著看,一面說道:「我與你說,情愛之事,自己不懂可以,若是還拒絕學習,就是你的錯了。」
「看淫穢之物就是學習嗎?」明禕不服氣,分明是給自己快活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