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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下來,虞舅父臉上恢復些血色,顧錦瑟繼續說道:「我先去見見她,回來再與您說。」
「好。」虞舅父側退幾步,讓開了一條路。
顧錦瑟與明禕一道走了。
明禕側身看她,女兒家的衣裳襯得她甚為可愛,添了幾分嬌柔。
兩人很快就走到虞子書的院子,院內亂作一團,昨日的婦人也在,與虞大夫人站在一起,虞大夫人不大高興,畢竟兩府門第差的太遠了,她不想與娘家結親,事情鬧得這麼難看,太丟人了。
顧錦瑟走近,大夫人立即換了笑顏,「阿瑟來了。」同時向明禕行禮,「明相。」
顧錦瑟越過她,而是直接走到婦人面前,說道:「辛苦您了,我給您兩條出路,一是女兒照舊嫁給虞子書,但我需告訴您,虞子書前程盡毀,這輩子都不准踏出虞家,您女兒要不要和他一起受苦呢?第二條就是離開虞家重新嫁人,我會替她準備嫁妝,相看更好的夫婿,我覺得虞子書並非良人。」
婦人人嘴角抽了抽,下意識看向大夫人,明禕說道:「我替你做主,你不必看她。」
婦人道:「還是、還是離開的好。」鬧出這麼難看的事情,女兒日後肯定會被她這個小姑子折磨,不如另嫁的好。
顧錦瑟頷首,「好,我立即讓人去安排,舅母,我便不去見表兄了,你告訴他,在府里安心度日,是我給舅父的顏面。若他不顧虞府的前程,我也不會顧及舅父的顏面了。」
大夫人臉色難看極了,她只見過外甥女幾回,那時人還小,站在小姑子後面,怯生生白嫩嫩,是個美人胚子。多年不見,人都張開了,我見猶憐,不怪自己的兒子迷了心。
顧錦瑟微笑,事情告一段落,接下來可以考慮在金陵城內遊玩了。
回來後,虞舅父很滿意自家外甥女的決斷,當即又送了些黃白之物,還有金陵城內的幾間商鋪。顧錦瑟掉進錢窩裡去了,接下後,義正辭嚴地與舅父說道:「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虞子書了。」
按照明禕的態度,打殺了虞子書都難以泄恨,殺人痛快,日後阿娘該怎麼回來呢。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等大舅父走後,顧錦瑟爬上床,翻開禮單開始清算自己的資產了,明禕在一旁看得心裡泛酸。她走過去,看著那張臉失去了往日的圓潤,下顎尖尖,可見半月來日子不好過。
她這麼想,掉進錢眼裡的少女卻滿心歡喜,小眼睛眯成一條縫隙,樂得不行,不忘告訴明禕:「我的家產又大了一些,到時你也可以得到不少的。」
明禕不滿:「你就日日盼著我被陛下抄家滅族嗎?」
「滅族?你有族人可滅嗎?孤家寡人呢。」顧錦瑟冷冷的嘲諷。
明禕:「……」
走了,去查金陵城的軍防。
走出門才發現日落黃昏,不好大半夜過去,容易引起誤會,無奈下又折返回去,小混帳還在盤算自己的資產。
掉進錢眼裡了。
明禕厚著臉皮搬了張圓凳子在床榻前坐下,直勾勾地看著沉浸在自己美好盤算中的小混帳。
小混帳覺得不對勁,抬頭一看,好傢夥,明禕眸色陰翳,似乎就要吃了她。
頓了兩息,她將禮單壓在枕頭下,裹著被子躺下,畢竟她是個病人,脾胃不好,一日只能吃得下一碗米粥的弱女子。
她躺下後不久,吞吞來將明禕請走了,接著,招搖從窗外躍了進來。
好傢夥,江湖招數都用上了。
顧錦瑟只好爬了起來,接著招搖遞給她一張紙,都是金陵城內好玩的景點,她驚訝:「你就不能好好的從門進來嗎?」
飛檐走壁的有趣嗎?
顯得你武功高了不是。
招搖一腔熱血被灑了一盆冷水,憤然道:「屬下是個奸佞小人,特地來給您進獻奸佞計策,好讓明相再急一急。」
顧錦瑟懵了,蒼白的小臉上湧現些許笑意,「我錯怪你啦。」
「您想聽嗎?」招搖計上心頭。
顧錦瑟將自己裹成粽子,朝她點點頭:「聽呀,說說看,若是不錯,我自然是要聽的。」
招搖湊上前,小聲說了一番,最後添一句:「您別這麼好欺負,就該硬氣一些。」
顧錦瑟疑惑,摸摸自己的臉頰,「我看著很好欺負嗎?」
招搖嘆氣地點點頭,「您這張臉上就差點貼了幾字:好欺負。」
「是嗎?那我硬氣一些,一哭二鬧三上吊?」顧錦瑟摸索些竅門,以前覺得這些都是綠茶白蓮才幹的事情,被招搖這麼一慫恿,突然心癢了起來,鬧一鬧,明禕會有什麼反應?
顧錦瑟開始犯困了,肚子咕咕叫,也不想吃東西,躺下就將扶瑤遞來的紙塞到枕頭下,不需片刻就睡了過去。
明禕回來的時候,屋內只有睡覺的顧錦瑟,她又坐在了凳子上,看著小混帳睡得香甜。
她笑了,旋即又止住笑,可看到她的睡顏,再度笑了笑。
反覆三四回後,她覺得自己腦子有問題,只好將凳子搬走,自己去吩咐吞吞去辦事。
顧錦瑟一覺睡到翌日清晨,起來吃了一碗小米粥,明禕坐在爐火旁,手捧著書,餘光落在顧錦瑟身上。
虞家三兄弟生了十一個兒子,妻妾都很爭氣,今日幾個兄弟就來尋顧錦瑟玩,說是領著她出去看金陵的折子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