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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瑟卻說道:「我從小學習法律,權力與義務是相匹配的,你不幫我,我就不和你親了。」
這回,輪到明禕糾正她:「是你非要親我。」
顧錦瑟不服氣,反問她:「你就沒有想親我的時候。」
「有,但不是現在。」明禕可誠實了。
顧錦瑟呸了一聲,罵了一聲虛偽,屋外的婢女催到了第九回,明禕說道:「當是太子宣你的。」
皇帝不會催命一樣的催。
顧錦瑟不喜歡太子,唇角抽了抽,慢吞吞地爬坐起來,問明禕:「太子是不是有些剛愎自用?」
太子二十五歲了,明禕二十七歲。明禕都做到丞相了,太子才剛監國,可見本事能力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尤其這回明知男上司有錯卻不處罰,不是剛愎自用是什麼呢。
這麼一想,她就更討厭太子了。
「太子尚可。」明禕說了一句,「東宮部署都是陛下安排的,他身邊不乏有能人,但都是男臣,沒有女子,這回可算是群起而攻之,你要怎麼解?」
「怎麼解?揪住太子打一頓。打死為好,然後立二皇子為太子。」顧錦瑟擺爛了,其實太子的做法和現代公司都是一樣的,維持面子。擱在現在,熱搜曝光,公司肯定會做出處罰,但是古代能怎麼辦呢。
「明相,要不要曝光一下,尋些文人寫些討伐的檄文,擴大聲勢,利用輿論壓力來壓制太子,可成?」
明禕遲緩了須臾,道:「那你進宮去罷。」
顧錦瑟冷著臉,「你不和我去嗎?」
「我去做甚,張明淺又不是傻子,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道理,她懂。」明禕復又躺下,襟口微松,露出精緻的鎖骨,連綿的雪山。
顧錦瑟下意識想湊過去,拿手指著泄露的春光:「你不注意些嗎?」
「閉上眼睛。」明禕惱羞成怒,直接拿起被子砸向意圖不軌的人,「你真的很討厭。」
顧錦灰溜溜地下床,心裡後悔死了,早知如此,剛剛就該占些便宜。
轉而一想,自己這種想法不好,還是要光明正大為好。
穿戴整齊後,明禕懶洋洋地遞給她一隻鴛鴦錦囊,又塞了一份點心給她,「記住,萬事由張明淺開口,記住,她懟完以後,你再裝一副傻愣的樣子。」
顧錦瑟心裡頗為嫌棄,反問一句:「你不怕我與張明淺啥啥啥嗎?」
「你?不信,張明淺不喜歡你這種小白臉,她喜歡文韜武略的良才,試問,你符合文韜武略的哪一點?」明禕懶洋洋地再度躺了下來。
顧錦瑟被弄得毫無信心,領著吞吞入宮。
直入東宮,少去諸多麻煩,想起不用看到皇帝虛偽的嘴臉後,心中心情好了些許,但又想到會看到太子這個上樑不正下樑歪的成果,情緒又有些複雜。
下車後,步入東宮,她一直在想:太子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這個笨人都猜出一星半點了,太子會猜不出來嗎?
入殿就聽到周壁暴躁的聲音:「殿下,臣有證據啊。」
顧錦瑟低頭行禮,「臣顧錦桓見過太子殿下。」
張明淺站在一側,目光淡淡,顯然沒有將這個跳蚤放在眼中,想想也是,一個小小主事竟然會動一個部長。
太子問她:「顧錦桓,你昨夜為何與張大人在一起?」
「回殿下,臣與張大人商討些事宜。」顧錦瑟抬首,笑著看向太子小弟。
太子不苟言笑,「商討何事?」
「殿下,你與心愛之人的姐妹在一起會商討什麼事?」顧錦瑟低聲道,其實他是想問太子你和自己小姨子在一起的時候會說些什麼事,但是呢,太子不喜歡太子妃,只怕從未找過小姨子。
太子沉吟,明白了顧主事的意思,抬頭看對方,一眼掃到腰間的香囊,他頓了頓,繼而又問:「那些鏡子做什麼?」
「臣想哄明相高興,鏡子反光,可以增加舞台上的光亮度。張大人,您說是不是?」顧錦瑟忽而輕輕笑了起來,活脫脫的白瓷娃娃。
張明淺笑不出來,肉眼可見的眉眼鬆動,頷首道:「對,而且這些鏡子反射怕是不至於燒毀錦帳,殿下,若是不信,今夜可以一試。」
顧錦瑟深深點頭,「對,口說無用,不如試驗。周大人,你的嘴巴還沒好呢。」
周壁面色難看,「顧錦桓,你是一個男人,竟然偏向一個女人。太子殿下,那日我說了秦昭的事情,顧錦桓便打了我,分明是不滿殿下的處置。」
張明淺忽而笑了,「我道周大人怎麼揪著顧主事不放,原是有過節啊。」
顧錦瑟頷首:「對,我打了他,實在因為是嘴巴太臭了,長平侯爺,並非是我多管閒事,此事還未曾有定奪,令郎便說女子不知廉恥,分明是想代替殿下處置這件桃花案呢。」
「我沒有,顧錦桓,你休要血口噴人。本來就是、本來就是秦昭的錯……」
「你閉嘴。」長平侯怒而發聲,掃了一眼顧錦瑟,朝太子行禮:「殿下,小兒無狀,口無遮攔,還望殿下恕罪。」
「殿下,周壁已是朝廷命官,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朝廷的顏面,他胡言亂語,外面只當是殿下的意思。」顧錦瑟上前一步,據理力爭,「殿下,此風不可長。周壁誣陷臣一事,臣可以既往不咎,但此事關乎朝廷,不可輕饒。」
張明淺看著少年人力爭之色,純良中帶著堅韌,斟酌道:「殿下,此事臣也可以不計較。秦昭一事,殿下可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