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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屈嗎?
不,人家給你鋪路,你若自立成功,她倒是一位功臣。
你感謝她嗎?
不,她毀了你的好前程,成了人人唾罵的奸臣逆黨,感謝個鬼呦。
事情都有兩面性,難辦極了。顧錦瑟不知此局如何解,她已然精疲力盡竭,只能去問明禕的做法。
明禕也是不知,只說暫時不可魯莽回京,若來一出鴻門宴,可就糟了。她只道:「我立即派人將你阿娘與小姑姑接出京城,春休無礙,長公主倒也不敢動她。」
春休是出名的難纏,在朝也並非沒有勢力,長公主想要殺她也是不易。
顧錦瑟唯有應下,夏日酷熱難當,她莫名覺得煩躁,想起女學的事情,就更加頭疼。
平東王妃毀人的招數可真多啊。
明禕找了一間宅子,將顧錦瑟安頓好,自己先去見下屬,將平東王妃的意思說了,緊要關頭,她的一封書信可能毀了所有人。
下屬們各執一詞,覺得明相杞人憂天,朝廷不會相信的。
文書卻說起了鴻門宴的故事,若京城表面不信,設下鴻門宴將我等一網打盡,又該如何呢。
主帳內登時安靜下來,一時間,雅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
明禕也是沉著不語,若單純是小皇帝,杜衍在旁,必然無事。如今杜衍無法入朝,長公主攝政,不會信任她的。
眾將們也是沒有辦法了,唯有將平東王妃怒罵多回,罵來罵去也只是浪費口舌,紛紛露出頹靡之色,家中妻兒都在京城,要了人命。
他們沒有辦法,明禕只可寫信回京,言明平東王妃挑撥一事,至於京城信不信,就是二話了。
子時,她精疲力盡地回到小宅,顧錦瑟早就睡了,躺在床上,睡得小臉通紅。
她慢慢地躺下,顧錦瑟迷糊地睜開眼睛,見是她,若無其事般閉上眼睛,態度自然流暢,就好像沒有看到明禕。
明禕疲憊,卻毫無睡意,側身去看女孩,拿手撥弄她的小鼻子,「你說你認床的。」
無人應答。
明禕又問:「發生這麼大的事,你睡得著嗎?」
無人應答。
明禕覺得腰間一緊,顧錦瑟的手搭了過來,她又說道:「你不怕嗎?」
「你可閉嘴吧,自己招的桃花運自己受著。」顧錦瑟語氣不耐。
明禕乖乖的閉上嘴巴,靜靜地看著女孩的眉眼、鼻樑,最後是鼻尖,心中微癢,悄悄地靠了過去。
錦帳低垂,鼻尖涌著陣陣香氣 ,明禕貼著她的額頭,沒有說話,但微微用力擠著她。
顧錦瑟被擠得貼緊了牆壁,她沒有什麼可煩惱的,阿娘與小姑姑挪出城,她便無後顧之憂。
她煩什麼呢?
她往被子裡躲了躲,夜間有幾分涼意,而明禕捉住她的手,扣在枕畔,道:「你分明就是在看我笑話。」
「對呀,就是看你笑話。」顧錦瑟承認了,「你想想我阿娘,爛桃花那麼多,活該自己受著。」
明禕臉頰微紅,氣得拿手去捂住她的唇角,「你吃醋啦。」
「哎喲呵,我吃醋?也不知道是誰家裡開醋罈的。」
作者有話說:
顧錦瑟:我就看笑話而已!
第162章 偷襲
明禕得了沒趣, 顧錦瑟半睜開眼睛,這才開始自己的嘴炮:「你說說你,你惹的什麼人, 自己心裡沒數嗎?直接讓她跳下去就算了,你還救人。救人的後果,就是毀了你自己。你想做純臣, 人家就給你安個謀逆的罪名。」
「你自己倒也罷了,下頭跟著那麼多將軍,將軍家裡人多,又有許多親戚, 你一時心軟,害死了多少人。」
「你自己睡不著, 還來吵我, 你就應該出去反省, 風吹一吹,好好想想你該怎麼做。」
顧錦瑟說得口乾舌燥, 臉蛋兒紅撲撲,白皙的肌膚幾乎可以掐出水來,明禕看得心神晃蕩, 雖說不正經了些, 可也是顧錦瑟逼迫。
她的手伸進被子裡,直接解開顧錦瑟的衣襟。
顧錦瑟:「……」你搞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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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瑟百鍊成鋼, 自己折騰那麼多回明禕,突然有一日遭受反噬, 喉嚨都啞了, 開始反思自己與明禕的未來。
她都是聽之任之, 明禕果斷堅毅, 壓根不需她動腦筋的,眼下關頭,或許她該回京去探一探風聲,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帶著這麼一個想法,她渾渾噩噩的睡著了,一覺到了中午,買來的小丫頭伺候她梳洗。衣物都在馬車上,昨日就已經搬下來了。
吃過午飯,婢女端來一盞梅花茶進來,掀開茶蓋就問道了梅花香氣,淡如浮煙。
她喝了一口,便又放下,轉身朝屋外走去,走到正門就被攔住了。
門房不讓她出去,顯然,自己被明禕困住了。
哀嘆一聲,回去的路上瞧見一池塘,裡面栽了許多蓮,眼下夏荷綻開,綠葉紅花,也算是一番美景。
宅子不算大,正門走到自己的院子要一刻鐘,現代的十五分鐘,擱在現代,就是一豪宅。
顧錦瑟一屁股坐在池塘邊上的大石頭上,看著荷花,想著自己的處境:金屋藏嬌。
前提是自己算是個『嬌』。
站在邊上,她拽了一個蓮蓬摘了,自己無趣得剝來吃,想著近來近來發生的事情,那就是亂世。
亂世出英雄,也不知誰是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