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頁
杜衍觀察對方神色,拉著顧錦瑟說悄悄話,「會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癖好?比如喜歡在床上……」
顧錦瑟忙擺正態度,「杜大人,你是女人。」
杜衍拿手拍她,「說得好像你不是女人似的,好了,將那三人喚來刑部問一問。」
「死者是一刀斃命,你說會不會是新娘知曉死者有什麼隱疾,一怒之下拿刀殺了?」顧錦瑟猜測。
杜衍瞪她:「你與隱疾過不去了?」
顧錦瑟:「你與癖好過不去了?」
兩人都不服從對方,商討一番後,還是將三人傳喚來刑部。下屬去通知,顧錦瑟回刑部,破案不是一日的事情,她決定徐徐圖之,太快了反而顯得草率。
新娘被關在刑部,她想去見一見。
沒想到,杜衍也跟著。
顧錦瑟不滿,「別人知曉會說我花心的。」
杜衍冷笑,「我對這個案子好奇,想來看看罷了,你不要那麼自戀。」
「你跟著我做什麼?」顧錦瑟跳腳了。
杜衍十分冷靜,告訴她:「我就算嫁給你,也會等到你和離了,我還沒有蠢到撬牆角。」
顧錦瑟不理她了,直接去牢房將新娘提出來審問,杜衍繼續跟。
新娘是小戶農家女,五官清秀,小家碧玉的那種臉型,死者比她大了十多歲。
顧錦瑟開門見山:「你的丈夫有什麼病嗎?」
新娘也不隱瞞,直接說道:「假男人。」
顧錦瑟懵了下,「什麼是假男人?」
杜衍貼在她耳邊,「你不就是假男人。」
顧錦瑟:「……」
新娘說完這句話後看了眼顧錦瑟,舌尖抵著牙關,還是忍不住說道:「人不是我殺是。不瞞你說我婆婆說了,只要我生個兒子,我家的租錢就全免,甚至送我娘十畝良田,可、可她不知道她的兒子壓根就不行。我同他吵了,然後就走了,不知為何,人就死了。他們捉住我,說是我殺的。」
顧錦瑟翻過案卷,新娘出去後,就沒人再進新房,半個時辰後,死者母親來了,推開屋子,人躺在了地上,心口插著一把匕首。
關鍵在半個時辰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門口都是死者的婢女,她們的證詞已然失去了作用,且一口咬定沒有人進去就更加怪!
怪就怪在這裡,三個好同志都被逼走了,顧錦瑟半吊子同志對著證詞看了一夜,也沒個頭緒。
忽然間,杜衍開口,「你將你家明相找來,她有辦法考驗婢女們的話。」
「她有什麼辦法?」顧錦瑟奇怪。
杜衍道:「你聽我的就行。」
「她不准出府啊。」
「禁令對她沒有用,再說你這是查案子,陛下不會怪罪的,你這個新手不會審問犯人,該和她學學。」杜衍好意提醒,少女見識少,分辨不出歹人的話,明禕就不同了,都是千年的狐狸呢。
為了破案,顧錦瑟讓吞吞回去找明禕。
半個時辰後,明禕出現在刑部大牢內,與昨日不同的是今日一襲黑色裙裳,肩繡羽翼,分明是女子的裙裳,卻添了幾分煞氣。
一日不到見了兩回面,顧錦瑟心裡的衝擊很大,看她的勇氣都沒有。相比較之下,明禕就很平靜,將婢女們的供詞看了一眼,問顧錦瑟:「你的意思是半個時辰內有人進去了,還有、你相信新娘說的話?」
言辭犀利,直入人心。顧錦瑟險些接不著她的話,只能看著她端莊綺麗的模樣。
明禕抬首,盯著顧錦瑟潮紅的臉頰,顧錦瑟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就像被刺蝟扎了一樣。
兩人你盯著我、我盯著你,都沒有再說話,反是杜衍受不了,說道:「信不信先放一邊,你看看能不能問出實話?」
「中書何時來刑部辦事了?你究竟是中書還是刑部的人?」明禕矛頭轉向杜衍,語氣雖說不起波瀾,聽上去極為刺耳。
杜衍本是好心,被這麼一刺,登時就翻臉了,「你刺我做什麼?你以為我願意來啊,你們什麼時候和離啊,明禕,你前腳和離,我後腳就嫁給顧錦桓。」
顧錦瑟:「……」要命了,杜衍今日出門是忘了帶腦子?
修羅場!
顧錦瑟縮了縮腦袋,等著狂風暴雨過來,不想,兩人突然偃旗息鼓,明禕看著證詞,許久不言。
空氣里都瀰漫著尷尬。
顧錦瑟倒還好,杜衍氣得臉紅,不住拿眼剜著明禕。
一注香後,明禕將供詞還給她,說道:「一般來說,婢女的供詞不算,畢竟她們是家生子,自然偏向主家的。你們想得很對,證詞確實有問題。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死者母親半個時辰才到,不合常理。」
顧錦瑟急急的問:「你也覺得不對勁嗎?我就是憑直覺的,沒有證據。」
明禕再度望向她,唇角抿了抿,往日的美好一度湧入腦海,胸口沉悶得厲害,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面對,索性側身站立,避開她。
「婢女們在何處?」明禕擺出冷漠的姿態。
顧錦瑟有些落寞,正事當前,只好說道:「去請了,約莫快到了。」
明禕頷首,看向杜衍:「杜大人,你不忙嗎?」
本就消氣的杜衍聽到這句話後,怒氣蹭蹭的上涌,「站在你家地盤了,還是礙你的事了?」
明禕只好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