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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吐聽得一知半解,沒理解,顧錦瑟不好多解釋,只說近親不能結婚,十有八九孩子都會有問題。
兩人蹲了半晌,直到下午上衙都沒有見到明相。
顧錦瑟失望而歸,吐吐屁顛屁顛地跟著她,好心勸慰:「明相可能在宮裡呢,前些時日鬧出來的事情後,三公主又被禁足了,您說她怎麼就不帶腦子呢。」
「大概是皇后生她的時候快了些,忘了帶腦子。」
「我覺得也是,丞相說是太后與皇后寵溺過度,您想想啊太后無子無女,皇后歷經艱辛生出來個女兒,自然放在心坎上疼。您不知曉太后多溺愛,凡有上貢,都先給公主挑選。」
「寵愛得好啊,寵愛得不長腦子,很好很好。」
回到戶部,吐吐買了兩個煎餅,兩人蹲在門口吃了,一面吃,吐吐一面埋怨:「跟著您,連頓飽飯都沒得吃。」
「晚上回家吃,我阿娘在家做了好吃的。」顧錦瑟看著古代煎餅,好像就是個饅頭……
兩人吃完後,顧錦瑟進到自己的房間裡辦事,吐吐坐在一邊打哈欠。
桌面上帳簿多,顧錦瑟初來乍到,做的有些慢,工作一再耽誤。忙到天色入黑也沒有結束,她愧疚地看著吐吐:「好像做不完了,怎麼辦?」
吐吐翻了白眼,「我去找丞相。」
說完就匆匆跑出去了。顧錦瑟坐在原地嘆氣,去哪個部門不好,偏偏來了算術最多的戶部。
都道戶部油水多,但是她敢收嗎?
顧錦瑟唉聲嘆氣,托著下巴嘆氣,她想躺著做鹹魚了。
休息片刻,下屬來了。對方是一男子,喚唐綏,笑吟吟地領著一盒飯菜來了,「大人辛苦了,不如先吃些晚飯。」
「不必了,你自己吃。」顧錦瑟警惕,身在龍潭虎穴中,還是要警惕些。她低眸看著自己面前桌上的帳簿,每一本都關係重要,她下逐客令,「你先出去。」
「顧主事您急什麼,都是要吃飯的呀。」唐綏不停聽上司的話,將食盒裡的飯菜都拿了出來,還有一壺酒。
顧錦瑟看著他,唇角彎了彎,這人是給她下套啊。請上司吃飯,必有所圖謀。
她不動聲色地緊緊看著,不去碰飯菜。唐綏不肯罷休,斟酒遞給顧錦瑟,顧錦瑟接過,然後倒在了地上,「你別弄髒了我的帳簿。」
言罷,她起身將桌上的帳簿搬入箱子裡,當著唐綏的面鎖了起來,鑰匙放進腰間所系的荷包里。
唐綏傻眼了,顧主事的操作聞所未聞,好歹留些顏面啊。
他驚訝,顧錦瑟卻說道:「唐綏,你還要喝嗎?」
「既然您還有事,下官先回去了。」唐綏生硬地改了話,又將桌上收拾好,灰溜溜地離開了。
屋裡的人發笑,這人有些蠢笨,他應該拉著她繼續喝,灌醉她,偷了鑰匙打開箱子。這麼容易就放棄了,顯然是腦子不夠用。
顧錦瑟將門關起來,又將帳簿從箱子裡拿了出來,看著厚厚的一摞,額頭隱隱冒汗。
丞相會做這些嗎?
應該不會。她辦的都是大事,不會接觸到具體的帳目。在會計界有這麼一個說法,有人對帳時少了兩萬,慌慌忙忙去找會計。會計平靜地說道:「你放在這裡,我待會就去查查,不要慌,不是大事。」
那人鬆了口氣。
隔天的時候他又來了,與昨天相比,氣定神閒,告訴會計:「有一分錢對不上,你給查查。」
會計暴怒。
這就是會計界最出名的事件。
顧錦瑟嘆氣,重新翻開一冊,天色漆黑了,她摸索到燭台,頃刻間,屋內亮堂起來。
燭火噼啪作響,顧錦瑟奮筆疾書,屋外安靜下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顧錦瑟是初學者,進程緩慢,一筆一筆看得格外認真,頗有當年夜戰高中之態。
夜色寂寥,一輪明月躍上梢頭。
顧錦瑟忙得揉了揉脖子,累得有些抬不起頭,趴在桌上預備小憩片刻,算了算時辰,吐吐也該回來了。
一合眼就睡了過去。
不知何時一股刺鼻的味道嗆醒了她,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外面的大火,瞬息間,她愣了一下,自己就睡了一覺而已,就要死了嗎?
她用最快的速度衝到門口,伸手推門,門被鎖了。
是蓄謀。
顧錦瑟忙回去將帳簿放回箱子裡,一步步往門口拖。
火已燒上了屋頂,燒得橫樑坍塌,直接掉下來砸在桌子上,顧錦瑟嚇得心口一跳,看了一眼箱子,一咬牙一跺腳接著拖。
剛拖了五六步的距離,煙氣熏得她透不過氣來,她捂住嘴巴深吸一口氣,腦子也漸漸發暈。
坐下箱子上喘息,關鍵時刻,她還是決定放棄箱子,保命再說。阿娘說過,命最重要。
放下箱子,她迅速跑到窗戶下推窗戶,不出所料,窗戶也被封上了。
這麼大的火,竟然沒有人來救火,可見事態詭異。
南邊的窗戶都被燒塌了,北邊窗戶雖說完整,可從外面封上了,憑藉自己的力量壓根推不開。
煙氣竄入喉嚨里,容易讓人窒息,顧錦瑟感覺胸腔肺腑都跟著燒了起來,太難受了。
驚悚至極,她摸著頭,有些站不住了,接著,又是一陣轟隆聲,柱子倒下來砸在箱子上。柱子燒壞大半了,砸下來沒有太多的重量,箱子依舊是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