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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問自己:喜歡明相嗎?
喜歡。
明禕是高嶺之花, 誰不喜歡呢?
喜歡她沒有錯, 但是為喜歡她而泯滅良知,那便是錯。
她也相信明禕有正確的三觀。
天色微亮,她起身去往刑部,調出案卷。刑部主事奇怪,屁顛地跟在她的後面,一起討論案子。
刑部主事先是恭喜他即將成親,接著慢悠悠地說起這件案子。霍寂買通小吏得到六月初八這日生辰的女子地址,接著,挨個將人截回霍府,殺後丟入地下室。
都是按照時辰殺的,就為了復活他的女兒。
她止步,問:「我家姐姐呢?」
「您說的假冒顧家大姑娘的那位姑娘吧?」刑部主事言道,「她是在府內被殺,霍家派人假冒她,偽造馬車失火的事宜藉以瞞騙。」
意思就是死了。
顧錦瑟深吸一口氣,「那你可知霍寂買通了誰?」
「這件案子由明相主管的,在您昏迷的時候,明相就已結案了,我們只是做是收尾工作。」
「案卷在明相處嗎?」
「在刑部,我去找。」刑部主事立即去尋。
顧錦瑟隨後跟了上去,案卷還未歸檔,兩人合力都找了出來。刑部主事說道:「這件案子是明相負責的,霍寂買通了張權,後來趙樓也為其辦事,都是被錢財迷了心智。」
顧錦瑟看到兩人的證詞後,問道:「人呢?」
「在大牢內。」
「我可能見一見?」顧錦瑟側過臉頰看向對方,眼眸深邃,「我就問些問題,你也可在一側看著。」
「不必、不必,我帶您悄悄地去。」刑部主事被看得心中發憷。
顧錦瑟低聲道謝,「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難辦的。」
張權趙樓都是被買通的,王莨是無辜的嗎?
但昨晚王莨囂張的態度說明她並非無辜。
進入刑部大牢,先見到是管理戶籍的小吏張權。張權是一三十歲中年人,神色落寞,下顎一圈鬍子,十分憔悴。
顧錦瑟看到他良久,才說道:「你有妻兒,對嗎?」
張權耷拉著腦袋,並不想說話。
「我問你答,我會給你妻兒一筆銀子。」顧錦瑟拋出自己的誘餌。
張權立即抬首,兩頰肌肉顫顫,忙吞了吞口水,「您說。」
「收買你的人是霍府的人嗎?」顧錦瑟問。
「不知道,起初我是不肯的,您也知曉我也要養家,大概過了幾日,有個女人來了,說出了事她承擔,我這才應下的。」張權又驚又怕,「那個女人說她是朝廷的人,說什麼她背後有人。」
顧錦瑟奇怪,「出事後,沒有人追殺你嗎?」
「有過兩回,都被擋住了。」張權回憶著過往,「有一回,我回家的路上殺出一個蒙面人,但奇怪的是有人衝上前救了我。」
顧錦瑟頷首,「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
「對方帶著帷帽,我不知道。」張權搖首。
顧錦瑟問:「這些話你可曾與明相說了?」
「說了。」
「好,看不見相貌,聲音可曾認識?」顧錦瑟問。
張權面露為難,顧錦瑟加以撫慰:「你只聽一聽,若不是,我不會勉強你。」
張權應下了。
顧錦瑟再度去找趙樓,問的話都是一樣,同樣讓趙樓去認人。
半個時辰後,王莨被蒙著眼睛堵著嘴巴送來刑部。刑部尚書還在上朝,主事們見狀都嚇了一跳,王莨是明相跟前的人,幾乎無人不知,而顧主事作為明相的未婚夫竟然壓著人來刑部。
明相知道嗎?
主事們不知所措,顧錦瑟安撫他們,「倘若錯了,我會去陛下跟前請罪,與爾等無關。」
一番保證後,主事們才將王莨押入大牢,又將趙樓張權挨個提了出來認人。
顧錦瑟讓人去大街上買了帷帽,給王莨戴上,蒙住她的眼睛,拿走堵著嘴巴的布。
王莨喘過氣來立即大罵:「顧錦桓,你沒有證據,怎麼隨意捉拿朝廷命官,我與明相一道長大,你不能隨意動我。」
「王大人,你非皇孫貴胄,我為何不可動你。張權趙樓都已認下,是你花錢買通他們,對嗎?也是你泄露三位姑娘的地址。不,你不僅是泄露,還將人帶走。讓我猜測你為什麼這麼做?」
「你是喜歡霍寂嗎?霍寂長得一般,又是放蕩子,你眼睛是不是瞎了?」
「呸,誰才會喜歡霍寂。顧錦桓,你休要血口噴人。」
顧錦瑟又追著問:「你是嫉妒明相得到君寵,對嗎?都是一起出來的,比起聰慧,你也不差,為何陛下對明相如此寵愛,對你,都不看一眼,對嗎?」
王莨緊抿唇角。
「看來我猜中了,王莨,你就是嫉妒她……」
「不,我是要殺了你,顧錦桓。明相說過不嫁人,為何最後選擇你。是你不折手段玷污了她、你該死……」王莨氣急敗壞,「我好不容易說服霍寂,最後用你獻祭。可惜霍寂辦不成事情,顧錦桓,你配不上她。」
顧錦瑟怔忪,難怪明相會故意放過她。
她看向刑部主事,「她承認了。」
接著又問趙樓張權,「是她嗎?」
兩人支支吾吾,「身形很像,聲音也很像。」
王莨這才聽到兩人的聲音,惱羞成怒,「你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