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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瑟嘆氣,「好,我將人給您帶回去,吐吐呢?」
「在餘杭善後呢。」顧夫人壓低聲音,「過了這麼多年安穩的生活,突然有一日開始勾心鬥角,我險些有些扛不住。我們已經和離了,但夫妻一場,不能不顧他的死活。他的性子很好,對我也很維護,阿瑟,他的想法,我還是要做在意的。」
那日,她被誆回顧府,公公要殺她,是顧止救了她,這份恩情不能不顧。
然而,她沒有告訴顧錦瑟,是顧止提她擋了一刀,吐吐也受些了傷,在餘杭養傷。
回到顧家,顧夫人先去見兒子,天寒地凍,屋子裡卻很溫暖。
顧錦瑟回到自己的屋子裡,躺在躺椅上,繼續搖啊晃啊,腦海里卻在想母親為何妥協了。
如果是她,她便不會妥協,她想不出癥結所在,直到明禕推門而入。
少女躺在毛茸茸的虎皮上,小臉嫣紅,雙眉凝結,分明是那般可愛,卻又被拉入了塵世中的煩惱中。
她上前,顧錦瑟停止晃動,雙眸灼灼,說道:「你說一個人突然變了,會因為什麼事?」
「磨難。」明禕微微一笑,搬了凳子在她身側坐下,「餘杭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也是今日剛知曉,顧夫人,重情重義。」
顧錦瑟憂傷,明禕告訴她:「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顧錦瑟,倘若有人為我捨棄生命,我會用一生來償還,但、不包括愛。」
顧止的情,束縛了顧夫人,哪怕不愛,也要留下。
顧錦瑟凝神,「沒有其他償還的辦法嗎?」
「若是尋常人,大可給予銀錢權勢,可她們是剛和離的夫妻。且顧錦桓是她的兒子,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她怎麼會沒有感情,任由你打殺呢。」明禕嘆息,阿娘那時對太子也是不喜,可還是交給了陛下,給他留了最好的安排。
顧錦瑟繼續晃悠,沉沉地嘆息出聲,「我不願阿娘困住自己,我心疼她。」
「世間沒有圓滿的事情,先去安排顧老的喪事。」明禕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惋惜須臾。
兩人穿戴整齊去見顧夫人。
顧夫人回到自己的上房,神色好了些許,兩人覺得奇怪,春月說道:「夫人將大公子罵了一頓,氣就順了。」
顧錦瑟嘴角抽了抽,阿娘真是豁達,太會給自己找台階下了。
顧夫人換了一身衣裳後,精神就好了許多,顧錦瑟立即說道:「阿娘,您當年喜歡的那個書生呢?」
「我怎麼知道。」顧夫人翻了白眼,「必然嫁人生子了,她先嫁的,後來我嫁給你爹後就沒有在意了。」
「我曉得了,那便是不喜歡了。倘若你還喜歡的話,必然還是要時常在意的。」顧錦瑟說得正經極了,甚至拿眼睛去瞄明禕,陰陽怪氣問她:「明相,你說對不對?」
「阿瑟說得甚是。」明禕微笑。
顧錦瑟忽而就不笑了,反而瞪著她:「你說話可真難聽。」
顧夫人凝神看著二人,「你們從金陵回來的?」
兩人齊齊點頭,顧錦瑟說起了陳少嘉。
「我記得,以前顛顛喊你妹妹,陳家要與我定親,我沒答應,你爹倒是很樂意,怎麼了?」顧夫人瞧著女兒雪白無暇的面龐,嘖嘖兩聲,「最近減肥啦?」
顧錦瑟哼了一聲,說起虞子書逼她成親的事情,咬牙切齒。
顧夫人愣了下,接著拍桌而起:「等我回餘杭,打斷他的腿,陳少嘉也摻和了?」
「沒有,他在金陵遇見阿瑟後厚著臉皮去虞家提親。」明禕淡淡地接過話來,甚至暗示顧夫人:「陳少嘉還是會來京城趕考的。」
「你放心,我立刻寫信回金陵,讓你大舅父給陳家牽一門親事。」顧夫人理解,吃醋嘛,哪個情愛中的人不會有呢。
畢竟她當年將書生旁的女子都打跑了。
呵呵,不能說。
顧錦瑟懵懂,顧夫人立即岔開話題,請明禕尋名醫,她想帶回餘杭給顧止治病。
明禕一一應下了,那麼一刻,明禕恍惚明白什麼。顧家的頂樑柱並不是滿腹心計的顧老,而是面前這位心思豁達的虞家女兒。
她看著顧夫人,想到母親,倘若母親有顧夫人的豁達與心算,只怕也不會有後面的難事。
若是母親在顧家,只怕她自己先過不去。
兩人沒坐多久,顧家來送訊,顧老的船沉了,打撈上來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顧錦瑟沒有說話,明禕要麼不動手,一旦動手,哪裡還會有活路可走。
顧夫人長嘆一口氣,鎮定地端著茶喝了一口,道:「先瞞幾日,阿瑟,你要回餘杭一趟,丁憂一年。」
顧錦瑟驚訝,她忘了古代直系長輩死了,晚輩要回鄉丁憂一事。
「不必丁憂一年,處理好喪事後便回京城。」明禕拒絕了,丁憂與否在陛下,再者祖父罷了,又非父親。
顧夫人插嘴:「你就這麼離不開她?」
明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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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死士
明禕被顧夫人看得很不自在, 輕咳一聲後,垂眸不好言語。
顧錦瑟笑得捂住眼睛,顧夫人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 最後笑了一聲:「呵呵。」
今日剛來,明日就得走了,顧夫人心裡將明禕罵了一頓, 但又佩服她的心計,晚上睡覺的時候揪著顧錦瑟留在上房安歇,順便說一說她與明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