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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他們要走,顧錦瑟好心提醒:「你們看書也沒有用,她明顯是針對你們的。不信的話,你們去問問大舅父,可有此事?」
幾人嘰嘰喳喳說了起來,怎麼得罪明相了。
心知肚明的顧錦瑟領著顧錦商還有三歲的虞子錚登上馬車,招呼他們:「快些上車啦,橫豎一頓罵,不如先痛快玩,到時候再說。」
言罷,眾人鑽進馬車,雄赳赳氣昂昂地朝第一站戲園出發。
到站後,陡然發現整個戲園子都沒一個客人,顧錦瑟心裡嘀咕是包場嗎?
虞家財大氣粗,包場也不是難事的。
進去後,班主彎腰迎接貴客,擺足了姿態,顧錦瑟第一回感受了金錢的魅力是多麼美好。
她坐在最好的位置,旁邊是吃著不停嘴的顧錦商,進入虞家後果真掉進了蜜罐了,要吃什麼給吃什麼,就差背個糖簍子到處跑。
剛坐下,班主遞來戲摺子,顧錦瑟一眼看去,好傢夥,都是後世傳世曲目,這些男人會聽戲嗎?
她看向大表哥,大表哥擺手,說道:「我都看過很多遍了,他們都看過許多遍了。」
顧錦瑟懵懂,「那來看什麼?」
「表妹不喜歡嗎?這些都是情愛故事呢,我與你說這裡的當家旦角很美,你會喜歡。」
顧錦瑟:「……」我喜歡什麼呀就喜歡。
悶著頭點了兩本戲,當女主角走出來的時候,著實不知哪裡好看,戲曲裝很濃,幾乎看不清原本膚色,
點完兩本戲後,女主角卸下妝容走來領賞,這才看清了,小家碧玉,看一眼很精緻,但多看兩眼也就一般,比不上家裡那位怎麼看都看不厭的。
她賞了些銀子,去第二站,望江樓,站在樓上一面吃飯一看江景。
站在高樓上,常舒出一口氣,突然有了一覽眾山小的感覺,顧錦瑟來不及念詩一首,就聞到了暖鍋的味道,食慾大開。
突然間,想吃東西了。
她嗅了嗅,坐了下來,這裡不是分席,兩張桌子,她與顧錦商招搖,還有蘿蔔丁在一起吃飯。
招搖點的暖鍋,顧錦商眼睛盯著鍋,嘴裡念叨著:「吃肉、吃肉。」
顧錦瑟不吃肉,喝了些湯,湯味鮮美,點著些許麻,是冬日羊肉鍋子,很滋補的。
招搖吃得歡快極了,一面說道:「吞吞跟著您這麼久,連個眼力見都沒有,屬下保證,今晚回去,明相對您可溫柔了。」
顧錦瑟照料著蘿蔔頭,不解道:「你好像很了解你家明相。」
「算不得了解,她是個悶葫蘆,小時候都是用拳頭說話的人,去年太后走了,她哭了一場,但一個字沒說,我就知曉她對太后是有感恩的。太后對趙大姑娘不滿,但對明相很關懷,但太后去後,明相就剪除她的黨羽,我知曉她心裡難受。也有人說她忘恩負義,都是皇命。」
顧錦瑟托腮,看著紅艷艷的炭火上冒著骨碌的骨湯鍋底,問招搖:「她性子不大討喜。」
「討喜?您沒看到她能將陛下氣得半死。」招搖夾了一塊羊肉,放進自己的碗裡,吃得臉紅,身上熱血沸騰,說道:「明相性子是不討喜,但她喜歡你呀,您就當作她個悶葫蘆。」
顧錦瑟說道:「她話很多的。」
「確實多,一開口能叫你恨不得氣死。你可知曉宮裡的娘娘們為何不覺得明相是敵人嗎?就因為她一張嘴得理不饒人,懟得陛下一口氣暈厥過去,這樣的女人別說是做妃妾,就算是做妻子,也是一種折磨。」
「前些年,貴妃看中明禕,想請陛下賜婚,賜給二皇子做側妃,二皇子差點以死拒絕。三皇子很想娶明相做正妻,明相不肯,說嫁給三皇子不如去做乞丐,自那回後,三皇子再見明相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明相、果真讓人可怕。」顧錦瑟陡然一顫,吞吞說的都是明相的美好事跡,可見是存心美化明相的,她看向對面那桌吃飯的表兄表弟們,今晚絕對逃不了。
嘖嘖嘖,這麼一看,也真是可憐,被明相盯上,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她還是吃了些米飯,一塊肉,整個身子就舒服了不少。
站在樓上眺望江景,心中意氣風發,就差指點江山了,明禕過來,必然產生做女帝的野心了。
江水波瀾壯闊,翻湧而上,一頓飯吃得很舒服,下午去實地考察,看看金陵的風景。
晚上回府是烤魚,就在水榭旁,一群人烏泱泱坐在一起,足足二三十號人,白日只有表兄,晚上添了表嫂,還有滿地跑的侄子,能不熱鬧嗎?
比起顧府的冷清,這裡簡直就是菜市場般的熱鬧,看到這麼多人,招搖看透本質,「由此可見虞家大爺是個有手段的人,支撐這麼大的家業也需要能耐。」
顧錦瑟深以為然,片刻後,烤魚端上來了,熱熱鬧鬧。
因明禕提醒在前,男兒們不敢飲酒,只拿了果酒來飲,小侄子們提著紅色的燈籠滿地跑,三歲的虞子錚在侄子面前絲毫不擺架子,和他們玩作一團,一口一個十一叔。
三兄弟生了十一個兒子,沒有一個女孩子,都說魚兒多了就會有漏網的,虞家竟然沒有一個漏網的女孩子,可想而知,有多慘。關鍵前面成親的幾個表兄,也沒有女兒,特麼就很神奇。
吃到一半,成親的幾位表嫂端著酒來了,大表嫂面露為難,道:「今晚與我一道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