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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兩人貼在一起,顧錦瑟絮絮叨叨說著一年多來的見聞,她又長了一歲,大概會赴杜衍的後塵,二十七歲都嫁不出去了。
午時將近,明禕要離開,顧錦瑟這才慢悠悠地下床,將自己的匣子從床底搬了出來,都是自己一路買來的小玩意。
明禕瞧見了她送的那隻匣子,乖乖巧巧的縮在床底,似乎被主人遺忘許久了。
鳳印若是會說話,定會跳出來吐槽一句:我這麼尊貴,她竟然讓人壓床底,暴殄天物。
顧錦瑟將自己得來的小玩意都送給明禕,明禕讓人抱走了,她親自將床底的鳳印搬了出來,顧錦瑟卻拍開她的手:「這是我的,你的已經搬走了。」
明禕又是一陣無語,眼睛都快翻上天了,顧錦瑟裝作看不見,轉身給她送了一套衣裳,鳳凰于飛。
明禕皺眉,太濃艷了,她都三十歲了。顧錦瑟卻說道:「不穿啊,我給你繡個櫻草色的,要不要?」
「我要這個,你不要累了。」明禕被嚇得不輕,忙讓人將衣裳收拾好裝進箱籠里。
顧錦瑟笑得伏在妝檯上,明禕羞得面色發紅,大嘆她愈發無恥了。
「你會在旁人面前害羞嗎?」顧錦瑟又不正經了,走到明禕面前,凝著她清冷的眉眼。
明禕回視她,眉眼舒展,這一刻自己很放鬆,沒有那麼多繁雜的事情,她愛她,她愛她,僅此而已。
兩人膩歪了許久,知道招搖來催,未名不滿:「催、催、催魂呢,我家姑娘的魂都被你催沒了。」
招搖被罵得眨了眨眼睛,「你不講理呀。」
「陛下自己把握著時間,你催什麼呢?」未名冷冷地瞧著面前的招搖,「一年多都沒有見一面,我家姑娘時常發呆,你就不能給她們些時間。」
招搖無奈退回原位,嘴裡嘀咕一句:「作何非要分隔兩地呢,在一起不好嗎?」
未名卻說道:「裝在籠子裡,好嗎?」
招搖納悶:「你聽誰說的?」
「春休先生說的。」未名耿直道。
招搖聞言差點倒了,春休先生就知曉在背後挑撥離間,京城不回,就在鄭州搞事,待會一定告訴陛下。
屋內兩人站在鏡子前擺弄首飾,顧錦瑟恢復女兒身後就喜歡買些釵環首飾,明艷極了,她拿起一支海棠的珠釵遞給明禕,自己又去翻騰另外一支,嘴裡說道:「我買了許多,都是些不同的,我想著你喜歡,都給你。」
面前的女孩如何嬌氣的小孩子,將自己喜歡的物什分給自己喜歡的人兒。
明禕一一都收下,妝奩便空了大半,顧錦瑟最後將一株狀若梔子花的步搖插入明禕的雲鬢中,目光微笑,道:「挺好看的。」
女孩子談戀愛就這等好處,衣裳首飾可以共用。
明禕望著她,心如何不軟,而當事人依舊在翻找,「我前些時日瞧見一支竹簪,很好看的,哪裡去了。」
顧錦瑟皺眉,雪白的面容上漾著紅暈,唇角嫣紅如剛摘下被雨水清洗過的丹果,瞧著她如此明媚之色,明禕心中熨帖極了。
「阿瑟,我等你。」明禕遲疑的出聲,「我等你十年二十年。」
顧錦瑟翻找的雙手頓住,十指微微用力,努力握著一支並蒂蓮的華勝,唇角彎了彎,道:「你不同了,你雖說不是第一位女帝,可也要做明君。這麼多時日以來,我見過太多的難民,他們無家可歸,連溫飽都是問題。我可憐他們,卻又什麼做不到。」
「我做不到,但我喜歡你可以做到。我無能,但慶幸我愛的人是一個有雄韜偉略的君王。」
明禕眼眸微亮,伸手抱住她,緊緊地貼在一起,眼眸彎作月梢,「阿瑟,我有你,何其之幸。」
「我喜歡你,也很自豪呀。」顧錦瑟靠著她,眉眼間皆是濃濃的情意。
作者有話說:
早上好呀!
第172章 裝病
明禕輕裝出行, 離開金陵時,禮物裝滿了一車,顧錦瑟與她揮揮手。明禕勒住韁繩, 看她幾眼,微笑著揚鞭而去。
大年初一的午後,陽光和煦, 顧錦瑟捋捋袖口裝飾用的墜飾,呼吸頓了兩息後,唇角彎彎,一日又要過去了。
回屋後, 她讓人打點,讓人給各位先生送去新年賀禮, 自己當家才知禮數周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失了禮數, 人心淡了, 做再多的事情都挽回不了。
過了年至上元節後,學堂開學了, 顧錦瑟收到許多帖子,都想將女兒家送進女學。
顧錦瑟讓人回絕,人滿了。
她忙著女學, 京城傳來消息, 周朝定了年號明光。
明光,即為光明。這一年, 稱為明光元年。
二月初,招搖為帥, 領兵八萬征討洪州一帶。
四月底, 顧錦瑟離開金陵, 過徐州, 到了海州。
內地風光見了無數,海州靠著海,碼頭多,見識的人也多,多是海外來的商客。而新朝的旨意剛到這裡,海州刺史放低身段去見顧錦瑟。
顧錦瑟在海州停留半年,見識海岸風光,結識許多出海的商人,亦得了許多金剛石一類的珠寶。她沒有忘虞氏,令人將好東西送去鄭州,又將所見所感告知明禕。
十月初,她離開海州,海州刺史揮淚相送,女學內的孩子替她踐行。顧錦瑟看著多雙熱忱的眼眸,只道一句:「你們活是為著自己,讀書也是為了自己,書如同大海,浩瀚無邊,願你們可以在大海中馳騁,也願多年後你們成為一方父母官,替朝廷效力,為百姓謀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