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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明禕搖首,低眸避開虞氏探究的視線。
反是顧錦瑟拋開桑氏的話題問起陛下近況,明禕才抬首說道:「陛下身子好了許多。」
顧錦瑟絮絮叨叨問起宮裡近況,小太子跟著皇帝入朝,天沒亮他醒了,天黑了,他還沒睡,皇帝午睡,少傅給她上課。
顧錦瑟呆了一下,「這樣容易營養不良,陛下當年也是這麼培養安成王的嗎?」
安成王圈禁在府,還不能出門呢。
明禕搖首,道:「陛下盼著太子成材呢。」
顧錦瑟呵呵,太子簡直就是高危職業,說不定哪天就被人弄死了。她拍著胸脯,虞氏也說話了,「顧老就是教養顧錦桓的。」
顧錦瑟:「……」
吃過晚飯後,明禕去看月長姨娘,顧錦瑟送顧夫人回上房。母女二人爭執一路,還在說桑敏的事情。
顧錦瑟寬慰母親,虞氏卻說自己絕對不喜歡桑敏,顧錦瑟不遺餘力的拆台,最後,陷入爭執中。
顧錦瑟拉著母親哼哼:「她說了,她女扮男裝的時候,您調戲過她。」
虞氏拂開她的手:「我調戲過的小姑娘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桑敏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明禕當年太小了,不然我也會調戲她,哪怕她年長五歲,都不會便宜你。」
「你……」顧錦瑟徹底敗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急敗壞:「為老不尊。」
「我還年輕呢,不老。」虞氏抬手摸摸自己髮髻上的玫瑰寶石,「你再氣我,我給你找一個比你小的後爹。」
顧錦瑟目瞪口呆,眼睜睜地看著虞氏走進院子,阿娘剛剛說什麼了?
找個比她更小的?
算了,還是桑夫人比較適合阿娘。
顧錦瑟打顫,阿娘太浪了,擱在現代,準是酒吧撩妹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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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顧錦瑟走遍了桑敏的好友處,眾人都不知桑敏的去向,一時間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端午節前一日,明禕抽空領著顧錦瑟去歐陽府上舊宅,還沒靠近府邸就感覺一陣陰寒,顧錦瑟抱著明禕的腰,「我有些害怕。」
三百餘人的葬身之處與鬼坑有什麼區別呢。
下車後,顧錦瑟貼著明禕,如八爪魚一樣粘著她不放。明禕側頭微微思索,明珠耀目,「都過去很多年了,那些人都投胎了。」
「有些鬼魂偏執,不肯離去。」顧錦瑟不為所動,提著明禕的耳朵說道:「你有沒有感覺一陣陰風襲來?」
「沒有,我只感覺一股熱氣噴在耳朵里,癢得很。」明禕淡笑,耳垂都跟著紅了,她笑著去安撫渾身炸毛的人,「你的呼吸那麼熱,身上陽氣重,神鬼不侵。」
顧錦瑟改抱為牽手了,黑著臉往前走:「我覺得鬼都是你引來的,你身上的冷氣太重了。」
歐陽府邸很大,與顧家相似,顧家只兩個正經主子,僕人百餘人,守衛兩百餘人,踏進府邸,顧錦瑟想起一事,「你說會不會是死士做的?」
顧家有幾百死士,桑家可能也會有的。
明禕不接話,認認真真地走路,多年無人問津的府邸雜草叢生,牆壁倒塌,殘垣斷壁,枯草爬滿牆壁,門窗腐爛。
顧錦瑟傻眼了,「歐陽家的人葬在何處?」
「先太后令人好生安葬了,其實,歐陽家少了一個女兒,對比屍體的時候少了一人。」明禕站在雜草間,目光幽幽,「那個女兒若是活著,也有三十歲了。」
顧錦瑟想了想,「與張明淺一般大?」
「對的。歐陽讓人激進,得罪的人數不勝數,那晚桑老登門才引來懷疑,但你想想,若是桑老真的要做什麼,豈會傻到登門,我覺得當是有心人故意利用兩人之間的矛盾,殺了歐陽大人滿門嫁禍桑家。」
顧錦瑟問:「兩人政見不和可是桑老抵制女官入朝,歐陽大人是贊同女官入朝的官員之一,對嗎?」
「對,你很聰明。」明禕輕嘆,「因此查到後來,先太后讓人放棄了,因為她要堅持推舉女官,歐陽家的慘案比起這些事情就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顧錦瑟恍然大悟,明白刑部為何認真些案卷了,她舒了口氣,道:「是歐陽家的女兒回來報仇嗎?」
「不好猜測。」明禕搖首,「我們都不了解桑夫人的交集關係圈,許多事情都不能隨意猜測。」
兩人繼續往前走,房屋破敗得厲害了,風聲蕭瑟。
「明相,我好奇先太后。她真的很厲害,你見過她,覺得她厲害嗎?」顧錦瑟未曾想到自己會與武曌這樣的人離得那麼近,自己若早一年認識明禕,指不定還能見到她老人家。
明禕生笑,「先太后有許多入幕之賓,都是些有才華的女子,張明淺比我更清楚。」
「張大人與先太后?」顧錦瑟小聲嘀咕,人設也才刺激了,不過先太后胸懷萬千美人,可惜了張大人的情意。
她心裡吐槽著,明禕卻在一處停下,她抬首,是一間庭院,看著與前院的距離,應該是歐陽大人夫婦的院子,當然,這只是她的猜測。
順著明禕的目光看過去,破敗的屋舍前有一塊土新翻了過來,可見是有人來過的。
顧錦瑟走過去,翻了翻新土,順著坑去挖,下面空無一物,她不解,明禕同樣也不解,但由此可見,是有人來過。
兩人什麼都沒有挖到,顧錦瑟心中打顫,自己的直覺想來沒有用了,狗血劇情的常見套路突然有一天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