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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家舅父歡快的姿態讓顧錦瑟動容,表哥的錯不能怪罪舅父,虞家還是好人多。
她朝著舅父招招手,「舅父啊,您搭把手,扶我進去,他們都不敢碰我。」
話音落地,卻見一抹紅色的影子疾步而來,姿態優雅,相比較虞家舅父的野蠻粗暴,她便如行走的牡丹花,傾城入骨。
顧錦瑟看了對方一眼,微微一笑,搭著舅父的手邁過門檻,腳板一落地,整個人就朝下跌了下去,嘴裡念叨:「舅父,你虞家有家法嗎?」
「有。」虞家舅父愣了下。
顧錦瑟扶著他的手站直了身子,認認真真地看著他:「舅父,打死虞子書,不然我就不認你了。」
說完,渾身的力氣就散了,整個人朝虞大爺懷裡倒去。
明禕不顧姿態地沖了過去,忙扶住她:「阿瑟、阿瑟……」
顧錦瑟臉色臉被風颳得通紅,唇角卻失了血色,無論怎麼喊都沒有人回應。
虞大爺直接將人抱起,吩咐下人去找大夫,明禕跟著他,面露焦急。
將人送入明禕暫住的客院,虞大爺探了探外甥女的額頭,燙得灼手,發燒了,自己還沒收手,就被明相推開了。
虞大爺:「……」我礙事了。
明禕將屋內的男子都趕了出去,令人去打些水,又脫了顧錦瑟的外裳,開始用冷水擦拭。
可惜人昏得太沉,灌藥的時候也不見有片刻的清醒,虞家舅母聞訊趕來,見人燒得面目通紅,哎呦一聲,喊了一聲:「造孽呀,就該打死那個畜生。」
「夫人若是說與我聽,那便不必說了,我已經聽到了,你可以出去了。」明禕不耐,冷冷地轉身看著她,「顧錦瑟若有好歹,我便讓你們整個虞家陪葬。」
虞家舅母嚇得不敢吱聲了,很快被婢女攙了出去。
屋內寂靜無聲,虞家婢女訓練有素,夫人被罵走後,她們並沒有因為夫人而亂了心思。
大夫來得快,診斷是風寒所致的高燒不退,又說脾胃太虛,飲食時注意些。大夫說得很仔細,明禕說道:「是否與暈船有關。」
「原來是暈船,脾胃傷了慢慢養,我開些藥,當心水土不服。」大夫摸了摸自己的鬍子。
明禕都記住了,讓人去跟著取藥煎藥。
灌了一副藥後,燒好歹退了,虞家大舅父湊了過來,先問病情,吞吞沒好氣道:「沒死。」
虞家舅父低笑,「女侍衛莫生氣,你也累了,不如去休息,我派人守著,你放心,在這裡絕對安全。」
一行人晝夜不眠地趕來金陵,醫館查詢幾日,一日間睡不到一個時辰。
腦子裡那根弦鬆了,疲憊襲來,身子各處都覺得不舒服,吞吞與招搖商議一陣,輪流守著。
虞家舅父進屋,男女有別,他也不好進去,自家夫又被趕走了,他就只好自己來探病。
隔著一道屏風,他拉著侍女詢問,道是退熱了。
虞家舅父嘆了口氣,朝著屏風內說道:「今日是那逆子成親,您放心,過了今晚,我會給您給我那個妹妹一個交代。」
明禕沒應聲,只凝著顧錦瑟淡紅臉頰,高熱退了,皮膚逐漸發白,只唇角自再見到此刻,都是白得讓人害怕。
燒退了,人還沒醒,她不敢掉以輕信,依舊守在床榻前。
冬日天色黑得早,徹底變黑的時候,婢女端了晚飯過來,明禕隨便吃了兩口,打發守夜的招搖去休息。
招搖不走,在屏風下鋪了地床,往上一躺就可以安歇了,實在是太累了,一沾到溫熱的被子就睡了過去。
明禕:「……」
她也些累,握著顧錦瑟的手,熱氣侵蝕著大腦的理智,她睜開了眼睛,扭扭顧錦瑟的臉頰,熟悉的手感讓她再度清醒了。
退燒後,呼吸就正常了些,不再那麼急促。
明禕貼著她,還是隨著了。
明禕睏倦,被一陣慘叫聲驚醒的,吞吞從外面跳了進來,手舞足蹈,「虞家動家法呢,好精彩、好精彩,虞子書太沒出息了,一板子下去鬼哭狼嚎,隔幾個院子都還能聽到呢。」
招搖也醒了,坐在地床上,幽幽地看向她:「苦肉計罷了,再說了,打板子也要手法的,除非真打了,不然都不可信,不如,我去打幾板子,保管他肌膚白皙,筋骨俱碎。」
明禕不言,因為她感知被下的那隻手動了動,她渾身僵直,吞吞跳了進來,拿手坐著比試,「這麼粗的棍子,說是虞家祖傳的。」
說話的間隙里又傳來一聲慘叫。
吞吞作勢抖了抖,「打斷腿都是輕的,不過他說什麼婚約,是真有此事嗎?」她腦子有些不夠用,到今天才知顧主事是女子,難怪腿短皮膚白,說話聲音時而低沉時而軟綿,是自己太傻了,被主事矇騙這麼久。
招搖笑出了聲音,語氣霸道:「管她有沒有,現在主事是丞相的,瞧丞相半個月來睡覺的時間都不超過十個時辰。主事暈船,那個口口聲聲說有婚約喜歡她的虞子書為了躲避我們竟然選擇水路,折騰主事,這樣的喜歡是喜歡嗎?」
吞吞若有其事的點點頭,「虞子書自以為是,為滿足自己的私慾做出不道德的事情,對了,真的有婚約的事情嗎?」
若真的有婚約,明相就站不住了呀,搶奪□□,這麼一聽,有損明相形象,不過,好像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