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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扯。」顧錦瑟拍桌怒喝,「你再胡言亂語一句,我讓術家連最後三成的家產都充公。」
陳氏瑟縮了下,術家滿門就靠著微薄的家產度日了,她扭頭不願多說。顧錦瑟冷笑道:「你便是這麼蠱惑術決的,讓他對趙氏不管不問,對嗎?」
他麼真狗血,人人處處狗血,處處有驚喜!
陳氏默然半刻,「我算過趙氏八月就生下孩子了。」
「八月不能生子嗎?我阿娘生下我們姐弟也是八月。」顧錦瑟反駁。
陳氏說道:「雙生不同,雙生會早產,母體身子熬不住就會早產,雙生八月產子不在少數。」
顧錦瑟懵懂,俗語說十月懷胎,可大多九月多就生產了,四十周就到了預產期,古代是怎麼算的,她便不知道了。
見她沉默,陳氏立即說道:「趙氏入門一月便懷了,哪裡有那麼快。」
顧錦瑟的盲區了,但她怎麼會露怯,只說道:「趙氏死了,你依舊做不到術夫人,陳氏,你可知明相至今不動你,是為何?」
陳氏握住雙手,不敢去看顧錦瑟。
「顧主事,今日來我術家,又為了什麼。」術決匆匆走了進來,緊張地走到陳氏面前,上下打量一眼,見她無礙才鬆了口氣。
顧錦瑟指著門外:「陳氏,出去。」
陳氏不舍地看了丈夫一眼,慢吞吞地走出去了。
顧錦瑟輕咳一聲,先問術決:「明相不是你的女兒?」
術決眼皮子一顫,顧錦瑟先聲奪人,「以前你覺得她不是你的女兒,故而不管不問,現在呢,你不敢說,因為沒有血緣羈絆,明禕可以直接殺你泄恨,對嗎?」
術決抬眸,對方凝著顧主事,對方眸色清澈,沒有問話時的咄咄逼人,一時間,他沉默下來。
顧錦瑟抬眼,見他神色肅然,自己心中不快,立即嘲諷道:「她有危難,你不管不問,如今術家有難,你扯著她不放,真是可恥。」
「顧主事,你在異想天開嗎?」術決目露不快。
顧錦瑟並沒有受他影響,而是靜靜凝著他,「我說對了,對嗎?」
「胡言亂語。」術決不肯認。
顧錦瑟觀察他的微表情,心中一動,道:「你為何不肯退親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說退就退。」術決不屑。
顧錦瑟又問:「既然如此,你為何對她那麼冷待。」
問完這句話,她忽而覺得自己好八卦,簡直是八卦本組了。
術決卻說道:「既然成婚,她卻不讓我碰她,既然無緣分,我自不會在意她。」
顧錦瑟猶如石化,「你用強的了?」
術決眼睫一顫,兩頰肌肉顫動,顧錦瑟好似發現大秘密一般,指著他:「你、你、你無恥。」
「洞房那夜我醉了,怎樣的情景我不記得了,但是從那以後就再沒碰她,那夜我被灌了許多酒,做了什麼都不知曉。」術決為自己辯駁,「所以,你覺得微妙嗎?」
顧錦瑟臉色一紅,兩個男人談論此事倒還好,自己好歹是個小姑娘,和一個老男人談論這些,太尷尬了。
她蔫頭蔫腦地不想說話了,術決卻以為她心虛,接著說道:「這麼多年來我從未……」
「從未你個混蛋,你碰了她、你碰了她,哪怕一次,你也碰了她。一次就不能懷孕嗎?術決,我這就告訴明相去,既然不是你術家的女兒,殺你也不算違逆孝道。」顧錦瑟打斷他的話,「你真不是個男人。」
罵完以後,她抬腳走了,走到了三四步想起今日來的主要目的,險些被氣傻了。
她又停下來問術決:「你心目中的姦夫是誰?」
術決微愣,側身避開,不言不語。顧錦瑟起身揮拳,最後悻悻地放下拳頭,轉身走了。
沒問到趙大姑娘心愛人是誰,反而惹了一肚子氣,今日出門不幸。
回到府上,天色漆黑了,顧錦瑟鬱悶地坐在坐榻上,腦子裡回想今日的事情,狗血啊。
男不愛女不願,強湊在一起,洞房夜圓房了,懷孕生女,還不被認可。這麼一想,妥妥的古代苦情劇啊,可惜趙大姑娘不是女主角,沒有翻身,被古代的規矩欺壓得抬不起頭了。
顧錦瑟氣得吃不下飯了,直接躺下睡覺。
躺下後,一口氣依舊順不下去,半夜又爬起來,守夜的婢女嚇了一跳,忙請了春月來看看。
顧錦瑟坐在地板上,身上裹著毯子,心裡難受,春月瞧見她後心中奇怪,悄悄問道:「您心裡不舒服嗎?」
「我在想女子為何那麼卑微呢。」顧錦瑟脫口而出。
春月嚇了一跳,忙捂住她的嘴巴:「我的好姑娘,莫要亂說話啊,旁人聽見了,你會被人恥笑的。」
顧錦瑟拂開她的手,直勾勾地看著她,「我心裡難受呢。」
春月不解:「明相欺負您了?」
「那倒沒有。」顧錦瑟搖首,將腦袋縮在了被子裡面,不願見人。
她想起教養自己的老師,又想起了網上一句話:婚姻到底給了女人什麼。
她想了想,歪倒在地板上,春月急忙扶起她,「地上涼呢。」
「不用,我煩躁,想躺著,你出去。」顧錦瑟推開春月,自己還是躺了下來。
春月沒辦法,只好讓人將炭火搬近,說道:「您有什麼煩心事可告訴奴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