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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怎麼了?」
「沒怎麼,我只是有點激動。」平復了一下心情,季冉繼續道,「這一些太隨意了,等我這兩天再整理一下,做一個作品集,到時候再發給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
合上畫冊,洛思默看見了一旁的另外一本稍顯陳舊的裝訂冊。
「我可以看看這一本嗎?」
這是季冉高中時的冊子,一直留在身邊,偶爾畫了什麼滿意的東西,或是有了新靈感,她都會裝訂進去,一直用到如今。
「看吧,沒事,裡面正好還有我的參賽作品。」
季冉拎來了自己的小圓凳,在辦公桌一旁坐下,由於凳子有點矮,辦公桌一下到了她胸前。
趴在桌子上,季冉給洛思默翻開了冊子。
「裡面也有一些中二的作品或者奇奇怪怪的東西,不要介意。」
冊子翻開,最前面的幾頁紙張都已有些泛黃,散發著陳舊的氣味。
「這些是小時候的塗鴉作品,沒捨得丟。」
洛思默一邊往後翻,季冉一邊給她解釋。
「這個就是參賽作品了,以我們畫室外的長廊上邊的藤花作為靈感,畫了這一系列。」
洛思默忍不住看向了季冉,季冉看著畫,繼續道:「我在畫室的位置靠窗,抬頭就能看到外邊的長廊,看過藤花的一年四季後,忽然就萌生出靈感了。」
這一刻,洛思默很想問問她,那你可曾看見過長廊下的另外一個人。
不過,洛思默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問出口。
但翻開下一頁,出現的卻是從窗口看見的半截長廊,木架子上纏繞著的藤蔓做了屋頂,垂下來的枝條做了綠帳,四幅景色,由春到夏,由秋到冬,無論是綠葉還是簇擁著的小巧的紫紅色花朵,每一筆都畫的十分精緻詳盡。
唯獨,長廊上坐著的那個人,只用了幾筆勾勒,然後描出了個黑影。
「長廊里有時會有人來,我曾經在晚上不小心看見過有情侶接吻,後來便不怎麼好意思朝下看了。不過,倒是經常有個人來這裡吃飯看書,但我有一點近視眼,看不清是誰。」
季冉笑著回憶道,然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特別是畫畫後,畫的頭昏眼花的。而且,我前兩年才做完近視眼手術。所以,當時關於這個人,我就只好這麼畫了,反正我遠遠看到的,也只是一個模糊人影。」
原來是這樣,聽完這段話,洛思默不禁又回憶起來,說不定,曾經自己抬頭向樓上看去時,樓上的季冉揉了揉眼睛,也在向下看。
想到這,洛思默嘴角向上彎了彎,手肘撐在桌上,托著下巴,一動不動的看著季冉。
「你現在看我看得清楚嗎?」
「當然看得清楚呀。」
洛思默又不回話了,只是安靜的看著季冉,眼神有些發膩,惹的季冉咽了咽口水,趴在桌上的身子忍不住慢慢坐直。
「你一直盯著我幹嘛?」
令人害怕。
而且這個眼神,好不正常。
夕陽灑在桌子上,因為窗戶的角度,正好在桌上分了個明暗,隨著季冉慢慢後退的動作,她將自己整個人藏進暗部,只有洛思默,沐浴在微紅的夕陽里。
托著腮,因為五官深刻而時常顯得有些嚴厲的面容,在此刻竟然有些溫柔,和另類的……俏皮?
季冉懷疑自己眼花了。
陽光里,洛思默白皙的皮膚上好似打了一層光輝,透過光,細小的絨毛上似乎在閃著柔光,看著軟軟嫩嫩的。
眉眼間不見鋒利,深邃的琥珀色眸子裡映著夕陽照進來的光,而光里,季冉看見了自己,前不久還在繪畫中復健過明暗關係的季冉,此時此刻卻分析不出洛思默身上的明暗。
因為……
她漂亮到哪兒都在發光。
而就是這麼個正在發光的人,忽然跨越了房間裡的明暗線,靠近自己詢問道:「季冉,我可以親你嗎?」
她們兩人平時幾乎都沒叫過對方的名字,溝通或找對方時,都是你來你去。
突然之間聽到洛思默如此正式的叫自己名字,季冉有種難以言說的衝動和感覺,而如此正式的名字後面,接著的卻又是那樣不正經的請求。
季冉首先不爭氣的緊張和臉上發燙起來。
「可以嗎?」
洛思默撐著身子,又靠近了幾分。
明明是輕聲的詢問和請求,可靠近的動作又帶著些壓迫。
「親,親哪兒?」
季冉仰頭,雙手不自覺握住了辦公桌的邊緣。
「你說親哪兒?」
洛思默翹起的唇邊溢出輕笑聲,反問著季冉的問題,又好像是在回答著她的問題,隨後向左偏了偏頭,似乎在找好角度。
一切都是在洛思默的節奏之下,隨著她的溫柔靠近,季冉乖巧的閉上了眼睛。
柔軟的觸感從唇上傳來。
怦怦亂跳的心臟處也好似有羽毛拂過。
癢……
不止是心上癢,季冉坐的圓凳沒有靠背,擔心她承接不住,洛思默扶住了她的腰,登時,季冉敏感的繃直了腰背。
可隨著親吻的加深,季冉繃了許久的背最終還是慢慢放鬆,靠在洛思默的手心,讓力量轉移。
啊,腦袋缺氧,有點堅持不住了。
終於,洛思默離開了季冉的唇,抬起頭來,又好似未盡興般,舔了舔自己嘴角,眼神里還有著一絲暗沉沉的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