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頁
宋儀輕的【一方淨土】,李老夫人的【明察秋毫】,甚至是李嘉擇的【一葉知秋】都是精神系的,只不過宋儀輕和李老夫人自身位階高,與標籤的熟練度也高,所以使用出的效果和【一葉知秋】天差地別。
他們憑藉自己對精神體的敏銳感知,再輔以精神類標籤,把標籤的精神體大小作為評定規則。
這就是三個派系的評定傾向,當然這三種都不是獨立的,針對某些特別標籤,會結合多方意見給出更客觀的評級。
上次宋儀輕過來,一方面是他和孟博斐的老交情,另一方面也是結合『追夢人』對精神體的敏銳感知,來進行多方判定。
秦步月聽得很認真,她很快就梳理了其中關係,拿小哀舉例:「這麼說的話,在激進派眼裡,能壓制高星標籤的【哀毀骨立】,豈不是星級頂破天了?」
孟博斐:「再結合它的副作用,激進派能給到七星。」
秦步月呼吸凝滯。
孟博斐又道:「但在保守派眼裡,【哀毀骨立】的副作用相對較弱,不算十分危險的類型,星級評定最多三星。」
秦步月這心猶如坐過山車,她小聲道:「保守派就這麼不看重使用效果嗎?」
孟博斐:「保守派更看重副作用里的污染度。」
秦步月又問:「那在追夢人眼裡呢?」
孟博斐:「宋儀輕不是給你答案了?三星。」
秦步月想到那黑米粒大小的【哀毀骨立】……
好吧,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但小哀是真的小,新來的【痴心妄想】更小。
孟博斐:「我說得非常簡略,每一派的標籤評定都是一門學科……」
秦步月知道他要念叨什麼,搶答:「嗯嗯,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去海大修習。」
誰知孟博斐:「不建議選修。」
秦步月眨眨眼。
孟博斐:「浪費時間。」
秦步月想到自家會長先生是「第四派」,懂了這話的意思。
孟博斐:「無論激進派還是保守派,都有著非常複雜嚴密的權重計算公式,與其費心思琢磨這個,不如去學些更有用的。」
至於追夢人派的判定方法,顯然海大不教,想學得去追夢人協會。
秦步月連連點頭,這東西相當複雜,激進派也好保守派也罷,都只是重心偏移,其他數值也有著不小的參考性,至於到底是什麼樣的權重和公式……
罷了,她數學不好!
秦步月十分慶幸,還好她不在『踐行者』協會,否則她就是最閃亮的那顆星,閃瞎人眼那種。
秦步月想到陳羨於對標籤星級的羨慕,問道:「我們是保守派的話,為什麼還會羨慕高星標籤?」
在保守派眼裡,高星意味著危險。
孟博斐:「現在主流的評定方式是激進派結合追夢人,保守派已經是上世紀的概念了,尤其在兩次戰爭結束後,激進派更是占據了主導地位,大家更傾向於根據使用效果來評定星級。」
在封閉年代,保守派肯定更流行,當政者多是考慮標籤的危險性,不太需要用標籤去戰鬥;
現如今十八聖人隕落,情緒場、迷失場時不時出現,先行者更需要用標籤來戰鬥,肯定會傾向於激進派的觀念。
久而久之,除非博學如會長先生,或者專門去查過相關資料,否則中低階先行者很難知道保守派的概念。
孟博斐又補充了一句:「使用效果越強的標籤,往往污染度越高,當然這是個概率問題,並不絕對。」
比如最開始的時候,孟博斐得知【哀毀骨立】能壓制『嫉妒』,他立刻發動攻擊,怕的是高污染度。
後續通過對秦步月的細緻觀察,以及宋儀輕的精神體判定,知道【哀毀骨立】的精神體孱弱瘦小,孟博斐才放下心來。
秦步月點點頭:「難怪激進派會成為主流。」
除了極個別的標籤,保守派和激進派的重合度很高,比起風險人們顯然更注重利益,使用效果越強星級越高更符合人們的思維慣性,保守派自然而然就被邊緣化了。
孟博斐:「如今哲學家協會,連高層也開始傾向於效果論了。」
秦步月聽出他話語中的失望,沒敢接話。
孟博斐推了推眼鏡:「我一直認為,每一枚標籤都是特別的,比起所謂的星級評定,先行者自身的修行更重要。」
秦步月坐得筆直,聽得專注。
孟博斐:「這個修行不只是『人格』的位階提升,還包含自我修養,想要真正發揮標籤的力量,要去了解廣袤的知識,去徹底搞清楚遇到的疑惑、困境,去慎重地思考,明白地辨別,更要敢於實踐,切記體察。」
這話讓秦步月想到了小學時背的名句:「博學……」話到嘴邊了,忽地像被什麼卡住了喉嚨一般,怎樣都說不出來了。
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
說不出來,這句出自《中庸》的名句,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甚至連思索它都有些吃力。
秦步月猛地收住了思緒,不再回憶。
孟博斐還在說著:「任何一枚標籤的詳細信息都是簡短概括的,需要先行者有足夠的知識儲備才能有所領悟,還需要先行者的不斷摸索、探尋以及思辨,才可能發揮出使用效果……」
他察覺到秦步月的恍惚,以為是小姑娘聽太多概念化的東西,有些頭暈,於是換成了相對好懂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