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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步月:「『傲慢』還在命運之鐘?」
黎千棲一愣,旋即心中暗罵,死丫頭實在是太聰明了,不過他也不在乎自己說漏嘴了,眨眼一笑:「不管他在哪兒,等我們融為一體後,我會幫你報仇。」
秦步月垂下眼睫:「……嗯。」
墮落綠洲,沒有太陽。
走出古堡的那一刻,秦步月聞到了濃濃的潮氣和植物腐爛的味道,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瘴氣。
秦步月輕咳了一聲。
黎千棲把她當瓷娃娃護著,手腕輕揚,一枚淨化系的標籤緩解了空氣中的有毒物質。
秦步月神態和緩,只是細白的臉上還泛著淡淡的紅暈。
黎千棲照顧她三個月,早習慣了這女性身體的嬌氣,握著她的手,給她一些精神力:「回去?」
秦步月搖頭:「不,讓我再看看。」
她這語氣非常認命了,似乎是做好了被吃掉的心理準備,只是在失去自我前,想看看這個世界。
黎千棲要好好維繫她的「心甘情願」,所以態度認真的很,千依百順地哄著她:「外頭亂糟糟的,拉緊我的手。」
秦步月仰頭看他:「前輩,你能飛嗎?」
黎千棲垂首,看到女孩希冀的目光。
他想起了『暴怒』說過的話,人類嚮往自由,無論□□還是精神。
他們以為鳥兒是自由的,以為天空是廣袤的。
在他們心中,飛翔等於自由。
黎千棲不能理解,不過他可以滿足秦步月:「可以。」
話音落,只聽破空聲響起,遮天蔽日的巨大羽翼出現在黎千棲背後,細看的話,他的六翼不是純黑色的,而是夜空般透著星光點點。
六翼徹底展開的範圍極大,能將兩人完全裹在其中。
黎千棲伸手環住秦步月的腰:「抱緊我。」
秦步月只覺腳下一輕,被黎千棲給攔腰抱起了,她的裙擺繁瑣厚重,遮住了雙腿,被抱起時展開的弧度像是有花雨墜落。
她輕輕抬手,抓住了黎千棲的衣襟,翡翠手鐲順著白皙的手臂下滑,折射著幽冷的光澤。
羽翼扇動,黎千棲抱著她輕輕鬆鬆飛到了高空。
秦步月做出有些怕高的樣子,她身體挨著黎千棲更近了些,只是垂著的眼睫下,黑眸冷淡沉靜,俯視著這個陌生的地界。
墮落綠洲?
墮落在何處,綠洲又在哪裡。
晚秋的風很冷,黎千棲帶著秦步月,隨意地飛翔在半空中:「這邊的天氣和海城差不多,入了十月後氣溫驟降。」
海城是溫帶季風氣候,四季分明。
墮落綠洲和海城在一個緯度上?
秦步月似乎是怕風,往他懷裡靠了靠,黎千棲還挺開心,他喜歡美麗的東西,小丫頭穿著這身裙子就像紫藤花成精,尤其是飛到了空中,拖曳的裙擺美麗不可方物。
他心情好話也多,又道:「綠洲沒有支柱,到處都是混亂和污染,到處都是標籤,對了這裡沒有情緒場……」
他故意一頓,秦步月適當顫了顫,黎千棲:「因為這裡到處都是異變的怪物。」
情緒場只出現在三大組織庇護的領地。
這是樂土的「特權」,因為有命運之鐘,有先行者,有支柱,所以樂土的人們可以過著平靜的生活,只偶爾因為情緒泛濫才孕育了某些標籤的種子,誕生了情緒場。
情緒場一旦生成,馬上又有先行者融入消除,沒有擴大的可能。
墮落綠洲是荒蕪之地,這裡不被庇護,沒有特權。
一個情緒場的誕生,無人消除的話很快會急速擴散,情緒的污染就像病毒一樣侵占了這片區域。
黎千棲說得沒錯,這裡沒有情緒場,因為整個墮落綠洲就是一個巨大到超乎想像的情緒場。
黎千棲興致不錯:「我飛高點,帶你看看主城。」
秦步月剛要開精神視野,黎千棲提醒她:「在綠洲,儘量別開精神視野,你該知道,有些精神線是不能直視的。」
秦步月想到了兵聖手書,關了視野。
過於強悍的力量,連看見都會被刺傷,就像耀眼的正午烈陽。
黎千棲停了飛行,借著風勢懸浮在空中,他略微收斂了遮天蔽日的翅膀,引著女孩去看:「綠洲有且僅有這一座主城,主城之外是真正的『荒原』。」
秦步月微微側頭,向下看去。
她早有心理準備,切實看到後還是有被震住。
他們飛得很高,高到可以俯瞰全貌。
正下方是一座圓形的城市,哪怕從這樣的高度去看,它也是恢弘遼闊的,主城占地面積極廣,遠超海城……甚至是整個大省。
這只是主城,主城外是無邊的漆黑與混沌。
細看的話,其實能看出不是黑色,而是涌動著深綠色的沼澤地……
冷不丁的,秦步月心一緊,她幾乎以為那是一個匍匐在地的巨大怪物,蠕動的深綠是它的觸角,綠洲主城是落在它身上的一粒塵埃,連拂去的必要都沒有。
留意到秦步月的失神,黎千棲又張開了羽翼:「好了,冷風吹多了你又該不舒服了。」
秦步月別開了視線,輕聲問道:「前輩,『荒原』中有什麼?」
相處了這麼久,秦步月對黎千棲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任性的人總是有些孩子氣,『嫉妒』更是「熊孩子」中的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