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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乖起來的樣子像塊甜軟的泡芙蛋糕,黎千棲……餓了:「走吧,帶你去吃點好吃的。」
秦步月養傷的日子裡,每天有人固定地把三餐放在窗戶邊,一個木質的飯盒,規定的一葷一素,說不上美味,勉強下口罷了。
秦步月每次都吃得很認真,味道不重要,她得把身體養起來。
瘦弱單薄意味著沒有力量。
而她,需要力量。
黎千棲並不缺錢,從這浮誇的屋子來看,他相當富裕。
畢竟是七惡情之一,哪怕性情散漫、任性,也不張羅自己的組織,還是窮不到自己,或者該說正因為不張羅組織,反而更富。
倫理道德束縛不了他,燒殺搶掠對他來說毫無心理負擔,怎麼會缺錢。
可惜,『嫉妒』的審美很成問題。
滿屋子深深淺淺的紫色,看久了眼睛痛。
黎千棲倒是穿得簡簡單單,只是把秦步月給打扮得像洋娃娃。
秦步月能下床後看過衣櫃,裡面全是紫色系的蓬鬆連衣裙,不只是可可愛愛的蘿裙,還有現世中各大品牌的高定,能出席慈善晚宴那種……
裙子的風格倒是很統一:一字肩、收腰、大裙擺。
裙擺之大,媲美花嫁。
這些連衣裙完全不需要裙撐,單單是繁複的材料和質地,已經讓裙擺像雲朵般輕柔蓬鬆,重點就是——走起路來別想快,一快能把自己絆倒。
黎千棲不懂人性的一個表現是,他沒什麼男女慾念,對待秦步月從沒展露過男性的欲望,哪怕他近乎於囚禁了她,也沒有過情se方面的念頭。
他只是單純地,非常直白地想吃了她。
黎千棲也會做做樣子,比如假裝紳士地在外面等她換衣服。
其實他站在屋裡,視線也是乾淨的,估計連女性的視線都沒他純潔,這大概就是人和標籤的區別吧。
他最多懂得『嫉妒』,其他的……就剩食慾了。
秦步月知道黎千棲的喜好,挑了件最繁瑣華麗的蓬蓬裙。這裙子最好看的是,整個大裙擺嵌滿了細小的紫藤花瓣,紫藤花本來就小,每一片花瓣都做得如此逼真,可以想像其工藝之複雜和精細。
華麗的裙擺上是收腰束胸的上半身,一字肩完美勾勒了肩頸線條,細長白皙的手臂落在紫藤花裙擺上,更顯細瘦羸弱,玉色手鐲松松掛在手腕,一時讓人分不清是肌膚如玉還是玉似柔膚。
黎千棲眼前一亮:「好看。」
秦步月很清楚,他夸的是裙子,不是人。
挺好。
簡簡單單的『嫉妒』比機關算盡的『傲慢』好一點。
秦步月很自然地環上他的手臂,問道:「前輩為什麼總是穿這一身?」
以『嫉妒』這浮誇的喜好,為什麼不把自己打扮得像個花孔雀。
黎千棲彎唇:「我更喜歡占為己有。」
占為己有——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占為自己所有。
行吧,這很『嫉妒』。
黎千棲帶著她走出屋子,這也是秦步月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的光景。
原來他們在一座城堡中。
一座荒涼、破敗、老舊得難以想像年份的古堡。
除了秦步月所在的屋子,其他的地方都是陰森森、死沉沉的,空蕩蕩的走廊上甚至有老鼠爬過,大廳的老舊水晶燈上更是懸掛了好幾隻蝙蝠,東倒西歪的桌椅和滿地的灰塵……弄髒了秦步月的裙擺。
黎千棲沒有要解釋古堡環境的樣子,也沒有因為裙擺髒了而說什麼,在他眼中似乎就該這樣,理應如此——美麗的事物終會淪為骯髒破敗。
秦步月也沒問,她什麼陣仗沒見過,這算的了什麼?別說沒什麼攻擊性的老鼠和蝙蝠了,就算是異變的怪物,她也不知道殺過多少只。
兩人相攜走在破敗的城堡中。
『嫉妒』這身皮囊無疑是英俊帥氣的,一米八六的個子,精瘦的體型,衣著簡單利落,短上衣更是將雙腿襯得修長筆直,右臂挽著的少女——美麗如童話中的公主殿下。
畫面唯美又詭異。
走出城堡,秦步月看到了那滿牆的紫藤花。
這是破敗城堡唯一的亮色,在陰霾死寂的天空下,呈現出了不合時宜的天真爛漫。
隨著黎千棲走近,紫藤花向外擴散,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拱門。
穿過拱門時,秦步月略微開了下精神視野,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紫色精神線……果然,紫藤花是黎千棲放下的守護標籤,密不透風地藏起了這座古堡。
黎千棲眼尾斜她。
秦步月淡定地收了精神視野,神態自若。
黎千棲笑了笑,給她介紹:「這裡是綠洲,嗯,你們那叫這是墮落綠洲,這裡不屬於三大組織,是連陽光都會被吞沒的『荒原』。」
秦步月之前在圖書館翻閱過相關資料。
第二次戰爭結束後,三大組織眷顧的土地被稱為樂土,安逸太平的樂土,有先行者也有普通人,社會還在健康運轉著。
三大組織沒有覆蓋全世界,「樂土」之外是「荒原」。
以秦步月的權限,查不到「荒原」的具體情況,現在她知道了,有一片「荒原」被稱為墮落綠洲。
黎千棲:「你看到的世界地圖上是找不到這片區域的,所以你也別想著能回到命運之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