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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有手上的短劍,只有這唯一的武器。
怪物過來了,秦步月推開了小白伊,試圖刺向它的眼睛。
無法尋找真正的弱點,那就襲擊眼睛。
眼睛是大多數生物的弱點。
假如是生物。
誰告訴她的?
秦步月腦中浮現出了那抹雪白色長衫。
一股說不上道不明的執拗襲來,關鍵的那一刻,秦步月手一歪,沒有刺向怪物的眼睛。
怪物揮舞著殘肢,似乎在咆哮著什麼。
小白伊:「小伊姐姐!」
只有六七歲的女孩,面對眼前的怪物,居然沒有絲毫恐懼,她擋在秦步月面前,用手中黑色的短劍狠狠刺進了怪物眼中。
像是玻璃破碎般的聲音擦過神經,那怪物劇痛地倒退,開始更加混亂地揮舞著蜈蚣般的四肢。
小白伊一躍而起,手起劍落,刺穿了怪物的另一隻眼睛。
那拼湊的五官顯出劇痛,它發出了痛苦的低吼聲,一步步後退,散發著腐臭味的屍體像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怪物般,瑟瑟發抖著。
秦步月拉住了小白伊:「行……行了。」
小白伊手上沾滿了血跡,神態堅定:「姐姐不要怕,我、我會保護你!」
秦步月沒有絲毫感動的情緒,只有巨大的悲哀,像洪水般將她淹沒。
黏膩的蠕動聲襲來,又有更多由被摔得粉碎的屍體拼湊而成的怪物向她們走來。最高的怪物足足有兩米多,而秦步月和小白伊只不過是一米出頭的身高,她們白皙瘦小,除了手中的短劍,只有被鮮血染紅的雪白裙子。
小白伊再度沖了過去,強悍地用手中的黑色短劍,刺殺著眼前的怪物。她沒用任何精神力,沒有任何標籤發動,只有那柄短劍,仿佛在握住它的那一刻,力量充盈了全身,註定了要讓它戰鬥到底。
——拿著它,去做想做的事。
一把短劍,一把武器,到底該做什麼?
只有殺戮。
只有戰鬥到底。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她怎麼能看著比自己還小的白伊獨自戰鬥?她怎麼可以拿著武器卻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她怎麼可以怯懦到被保護?
秦步月低頭,看著手中的短劍,腦中十分混亂。
她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可是又沒辦法去正常思考。
沒錯啊……
手裡拿著劍,就該戰鬥到底。
保護小白伊,保護自己,用手中的劍殺出一條血路。
可秦步月越是覺得沒錯,越是感受到了強烈的違和感。
哪裡不對,到底是哪裡不對?
沒有不對的地方,錯的是她……她膽怯地縮在這裡,眼睜睜看著小白伊……
【堅定】二字驀地在她腦中閃過,秦步月想到了自己的「矢志不渝」。
——唯獨不要否定自己。
不對,這一切的確不對!
「怪物」沒有主動襲擊她們!
秦步月看向了手中的雪白短劍,它被她死死攥在掌心,像是長在手上一般,隨時等待她去用它。
這是白千離給她的,她憑什麼聽從他的安排?
拿著利刃又如何?
她痛恨殺戮!
秦步月用力丟開了手中的雪白短劍,小白伊睜大眼:「小伊姐姐,不能丟掉它,沒了武器我們會死的。」
白伊趕緊去撿短劍,試圖塞回秦步月手中。然而秦步月怔在了原地,她直勾勾看著眼前的一幕。
丟掉雪白短劍的那一刻,她眼前的老舊和腐朽褪去,嶄新鮮活的遊樂場浮現在她面前,被小白伊殺死的不是拼湊而出的怪物,而是一個個試圖靠近她們的人類,普普通通,正常的人類。
小白伊將短劍塞進秦步月手中時,畫面再度轉變,聚集在一起的人又成了那拼湊出的怪物,蠕動著向她們靠近。
秦步月一把奪走了小白伊手中的黑色短劍,用力砍在自己的雪白短劍上。
小白伊驚恐道:「姐姐……你在做什麼!」
秦步月毀了兩把短劍,看到了那浮出的抽象標籤。
【靈活】……
這是她的【靈活】。
面對禁錮,她要學會【靈活】。
人的思維有著極強的局限性,她的心中豎著一把血腥的武器,這把短劍會蒙蔽她的眼睛,僵化她的思維,阻礙她看到真正的世界。
拿著它。
去做想做的事。
這兩者沒有必然聯繫,絕非因果導向。
她拿著武器,也不會深陷無畏的殺戮。
她想做的不是復仇,而是找回家人。
第229章
夢境皸裂,人格場也在逐漸崩塌。
秦步月順利融納了【靈活】,成為了一名四階「幻想家」。
她留意了一下,感受到自己被抽離,再度回到文明之水,只是因為這次有著明確的方向,她沒有在其中逗留,瞬間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當真是平行時空?
直至此刻,秦步月也有些不敢相信。
她回憶著最後的夢境,在白伊的夢中,她們早就相識了,一個六歲一個八歲,一個叫白伊一個叫白月,她們同為「傲慢」白千離養大的孩子。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白伊混亂的思維構成的沒有邏輯的夢,還是映射了一些被遺忘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