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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智商為代價的成神,望三思。
秦步月暫別了莫邪劍,一路出了三王冢。
重走一遭,她儘量避開了觸碰肉藤,在秦步月看到的真實中,沒有殘暴的楚王將村民做成「肉藤」,但眼前的肉藤絕不是無中生有,干將獻祭了自己,暴怒的楚王依舊屠了那個村子,只是彼時的莫邪,已經帶著少年赤離開了。
現實不是童話,殘暴無度的楚王,壽終正寢。
出了三王冢,空氣陡然清新了一些,哪怕是幻覺,也讓人有了片刻的舒適。秦步月看向了那條環繞著小村子的「柔河」。
不可直視少年赤的神諭很好理解,只要她想辦法直視赤就行。
不可分食肉湯……難道她要去喝一口肉湯?
倒不是秦步月矯情,而是她覺得這不對勁。
回憶自己在村子裡的遭遇,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少年赤避免了與她直視,甚至還蒙住了自己眼睛,這說明不可直視的反面是直視。
至於莫邪,秦步月已經回應了莫邪劍,打破了這個封印,村子裡的「莫邪」,大概率是個幌子,秦步月回不回應都無所謂。
肉湯就很不對勁了。
如果分食肉湯就會打破封印的話,那少年赤按理說會給她弄艘船,甚至建個橋,總之不會讓她游過河。
然而,少年赤不僅讓她游過河,更有村民的竊竊低語,在滿懷期待地看她喝下肉湯。
整個村子都是墮神的意志,村民的聲音反應了少年赤的「心理」,所以……
不可分食肉湯的反面,絕對不是分食肉湯。
這個封印該如何破除,還得仔細琢磨,也許線索在村里。
秦步月沒急著前往柔河,而是釋放了【淚如雨下】,讓自己變成落湯雞——畢竟要游過河,身上幹著不像話——而後她又拿出紫藤劍,對著自己的大腿,狠狠刺了下去。
劇痛襲來,秦步月死咬著下唇,悶悶哼了一聲。
為了讓傷口更慘烈些,她讓紫藤花在肉里爆開,瞬間血肉模糊。秦步月額間冷汗低落,嘴唇蒼白,她秉著呼吸,找出繃帶,抖著手給自己包紮,止住了血。這要是一直流,命要沒。
秦步月靠倒在樹邊,努力適應著這劇痛。
這是她回村的理由,在即將「刺殺鐵神」前,遭了干將襲擊,受傷的她勉強逃出了三王冢,想在村子裡略作休整,再繼續刺殺鐵神。
不管少年赤信不信,她是唯一的外鄉人,她沒有被吃掉,而是回到了村子,那他只能忍著,甚至是哄著,直到她再去「三王冢」。
秦步月沒用【痴心妄想】,想要瞞過墮落的鐵神,必須用小灰協助【痴心妄想】來構建幻象,短暫游個泳還行,但傷口的幻象需要一直開著,她的精神力維繫不了太久。
況且,她也不是「表演者」,沒那麼好的演技,萬一腿上流著血,面上卻不見痛色,就太假了,畢竟是吞沒了全村人的墮神,對人性的了解已經相當透徹了,遠不是單純的莫邪可比。
這傷口她拿捏得也比較穩,要真有了意外,一來她可以用翅膀飛,二來有【包羅萬象】的急速鎮痛劑,能讓她恢復戰力。
然而,痛是真痛,怎麼深呼吸都壓不住的痛。
秦步月緩了會兒,拖著腿站起來時,又是加倍的劇痛。她原本就意志力驚人,容納了【堅定】後,更是有了質的飛躍,此時咬緊牙關,來到了柔河旁。
依舊是誘人的香氣蔓延,雖說不是肉香氣,卻意外得刺激人的味覺,甚至讓喉嚨都乾澀發緊,渴望喝一口這澄澈純淨的河水。
秦步月謹慎地構建了幻象,實則用小翅膀飛了過去。這次沒法跳了,只能用壓縮過一對小翅膀,勉強飛過去。
她剛越過柔河,渾身濕漉漉地站在岸邊,就感覺到了那磅礴的壓迫力。她連接了小灰,向著村子處望去,手腕上一燙,小灰開始瘋狂預警。
:危險危險。
:嗯。
她知道很危險,可又能怎樣,明知山有虎,也只能向虎山行。
遠處的村子,占地面積至少有一公頃,此時一個龐然大物盤踞了整個村子,它大得驚人,遮天蔽日的六翼張開,不是羽翼,而是骨翼,上面還有黏膩的黑紅chu手,像瀑布一樣垂落,密密麻麻扎進大地。
每隻骨翼都至少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更讓人驚悚的是,骨翼的正中央有一隻巨大的眼睛,此時它們都被粘稠的黑色chu手纏繞著,隔絕了「視線」。
秦步月心裡直打怵:這玩意,真的能直視?
第193章
秦步月沒有退路。
她要麼打開封印,給車祖生四人製造干翻墮神的機會;要麼坐以待斃,等著被吃。
眼下她還有一點主動權,還能借著墮神有所圖來嘗試打開封印,等墮神發現她不會被莫邪劍吃掉,那才是真的沒活路了。
這龐然大物隨便揮一下翅膀,她和沒長大的小灰都得成肥料。
至於在「正」面的車祖生四人,也凶多吉少。
秦步月輕呼著氣,一來緩解下大腿上的劇痛,二來讓自己的頭腦始終保持清晰,以應對可能發生的異常。
她關了精神視野,看與不看區別不大,與其盯著那恐怖的精神體,不如看看眼前的小村子,還能更好的「入戲」。
少年赤緩步走出村子,這是秦步月第一次正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