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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土的情況危機,她沒時間再墨跡了,必須弄清楚現在的情況,聯繫到更多的助力,儘快破局!
李嘉擇見她神態凝重,也沒多問什麼,立刻帶著她去見清虛道德真君,路上他用【一葉知秋】給她描繪著:「他是孟博斐的叔叔,命運十二哲之一的孟修巽。」
秦步月神態一凜,當著孟博遠的面,她沒法多問,好在李嘉擇很快就告訴她重點:「孟修巽是位十階『哲學家』,清虛道德真君也是十階。」
看到這些,秦步月並沒有鬆口氣,同為十階固然有希望喚醒孟修巽,但要入侵一位十階修者,談何容易。
哪怕她是九天玄陽,也只是十階,並不能壓過清虛道德真君。
況且她還是個半吊子,本質上只有四階。
要命的是,她沒法解釋。
她只是把一切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都覺得清虛道德真君不可能會信她。
在這個荒謬的世界,真相聽起來反而更荒謬了。
秦步月心一橫,拿定了主意。
以「嫉妒」黎千棲為坐標軸的話,十階修者與他不相伯仲,她全力施展時,曾用【哀毀骨立】定了黎千棲一秒鐘,孟修巽不是標籤,小哀未必能定住他,但只要能封住他的修為,哪怕半秒鐘,小灰就有了入侵的機會。
秦步月囑咐小灰:「這次要動作快點。」
小灰越發熟練了,快樂道:「好噠!」
秦步月緊繃的心情因它這軟糯糯的聲音略有些舒緩,她輕吸口氣,平復著砰砰直跳的心臟,調整著身體的狀態,讓自己的精神線不躁動、不紊亂,不漏絲毫破綻。
她對清虛道德真君沒有殺意,她不是在發起攻擊,她是在……
秦步月想到了「治癒者」,她回憶著谷素素的精神線,讓自己越發冷清、無害,將玄陽通體的戰意慢慢軟化成了治癒。
是的,她要做的是治癒。
沒人會堤防一次溫和的治癒。
李嘉擇開口道:「師兄,我帶聖君去見師父,你去將那土行孫送到姜公那兒吧。」
這古怪精靈的土行孫也就楊戩能擒下了,孟博遠不疑有他,點頭應道:「好。」
支開了孟博遠,兩人已經到了門外,秦步月什麼都沒說,到了這個範圍,任何形式的溝通都會驚動清虛道德真君。
珠簾微晃,秦步月看到了那長身而立的儒雅道士,他穿著青色道袍,長發束冠,有機率白髮垂下,眉眼是年輕俊逸的。
孟修巽是孟博斐的叔叔,兩人有五六成的相似處。
秦步月在陌生中感受到了些許熟悉,於是她的狀態更加鬆弛、無害了。
清虛道德真君正要開口,走到範圍內的秦步月突兀地釋放了【哀毀骨立】,零點一秒不到,小灰已經筆直衝進了孟修巽的精神體……
秦步月死死盯著,感受到了極致的漫長,明明只是半秒鐘,卻仿佛被按下了幾百倍的慢放鍵,將零點一秒給拉長到了讓人窒息的漫長跨度。
【自省】【純然之氣】【理解力】【堅定】【躬身入局】……
前五枚標籤十分順利,小灰輕輕鬆鬆將其擦拭,在碰到第六枚標籤的時候,小灰的速度明顯減慢。
秦步月頂著【哀毀骨立】的狀態,勾連了兵聖手書後用【春秋筆法】釋放【淚如雨下】和【沉魚落雁】,堪堪定住了清虛道德真君。
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一個四階修者怎麼可能定住十階亞聖?
秦步月能勉強做到,也是因為被擦拭了五枚標籤的清虛道德真君慢慢有了孟修巽的記憶,整個人的狀態十分混亂。
第六枚是「希望」,第七枚是「絕望」,看到這個七情時,秦步月心一驚,她知道七情不局限於十二本源之主,像「嫉妒」,就是的十三個。
是因為傲慢的緣故,「哲學家」將七惡情換成了「絕望」嗎?
怎麼感覺更加危險了。
第八枚是入聖標籤【至誠如神】,第九枚是【抉擇】,第十枚……
一陣尖銳的劇痛襲來,秦步月和小灰緊密相連,同時感受到了那灼燒神經的疼痛。
清虛道德真君在反抗,他摒除了迷茫,眼眸冰冷地盯著秦步月,雖然沒有言語,神態間全是質問。
眼看著【抉擇】要變成符號,秦步月傾盡全力支援小灰:「撐住,忙完了給你好吃的。」
「嗚。」
「乖,想吃什麼都給你什麼。」
「要【巧……」小灰的聲音變得很小很小,它似乎說出了一個東西,但是秦步月沒辦法聽清楚。
磅礴灰霧乍起,大翅膀完全展開,無盡的羽翼化作密密麻麻的絲線湧入到秦步月身體,匯集到了小灰那兒。
小灰將第九枚標籤【抉擇】擦亮,而後沖向了第十枚標籤。
【中庸】二字亮起時,清虛道德真君目中恍惚,神態間有些許迷茫,他漆黑的瞳孔在一陣陣劇烈收縮後,趨於了平靜。
秦步月收回了小灰和所有標籤,面色蒼白地拱手:「孟前輩,晚輩失禮了。」
孟修巽眼睫低垂,看向了眼前的九天玄陽聖君,一個奇詭的名字浮到他腦海:「秦步月?」
秦步月穩住了因脫力而搖搖欲墜的身體,快速道:「嗯,我是海哲的倖存者,孟博斐於我……」她頓了下,才道:「亦師亦兄。」
孟修巽微微頷首:「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