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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她手中的小小手槍,眼前的重武器也太霸道了。孟院長看著溫文爾雅,居然能單手拿起這樣的重武器,關鍵還毫無違和感。
醫生的話,不該是斯斯文文地拿手術刀嗎?
當然加特林也很酷。
重點是,夠強!
孟博斐看出了小姑娘的眼熱,他道:「這個不適合你。」
秦步月忙道:「我……也拿不動的。」
她手腕都沒炮筒粗,真給她的話,她別說用了,得搬著走,移速堪比蝸牛。
秦步月只是莫名有些挪不開眼,甚至心底升起了一絲絲懷念。
懷念什麼?
她怎麼可能和這樣的重武器有關係!
孟博斐收了加特林,看向了深邃的樓梯口:「走吧。」
秦步月拿著黑色手槍,心裡越發安定,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勇氣,好像無論前面遇到什麼,都無所畏懼。
沒什麼好怕的。
有魔王的世界,必然有勇士!
同一時刻,醫院四樓。
孟博遠後背發涼,他知道了,是【堅定】給他埋的坑。
一旦對標海城,一切瞭然。
現實中發生了什麼?他最難以釋懷的是什麼?
人間權杖擊殺了秦步月。
孟博遠心裡明白,拿著人間權杖的男人,早就不是三哥,可那一幕對他的衝擊是巨大的,是直顫靈魂的。
——孟博斐殺了秦步月。
這其中究竟蘊含了多少複雜情緒,恐怕連孟博遠自己都無法想像。
人格場呈現的是他最不想面對的,所以,這裡的假孟博斐會殺了假秦步月。
白天的溫情脈脈是讓他放鬆警惕,真正的災難在深夜。
孟博遠集中精神,快速感應了一下偌大個醫院。
很多標籤,但沒有其他先行者。
這個迷失場,除他之外的先行者,只有孟博斐。
這個假的孟博斐,迷失了!
孟博遠立刻原路返回,他不應該走出病房,他該守在她旁邊。
明明知道是假的,知道這只是個人格場,孟博遠還是感受到了讓心臟凝滯的慌亂。
一次兩次。
他為什麼總是……眼睜睜……看著……
孟博遠一路從四樓殺回六樓,回到秦步月的病房時,他看到了被撞破的鐵門,心瞬間涼了。
他幾步沖了進去,看到的是沉睡中的楊姨,和明顯戰鬥過的痕跡。
秦步月醒了,有標籤襲擊了病房。
孟博遠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石頭堆和泥漿,還有一絲絲熟悉的精神殘留。
是孟博斐!
他帶走了她。
這一刻,孟博遠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真真假假,他順著殘留的精神絲線,想追過去,誰知剛到走廊,迎面碰上了……
「孟博遠?」
站在門外的赫然是秦步月。
孟博遠愣住,眼睛不眨地看著面前的女孩。
秦步月穿著病號服,但不是之前懵懵懂懂的樣子了,她恢復了在集訓地時的冷靜銳利,發間別著灰色髮夾,那是她身為先行者的「支點」。
秦步月也在打量著孟博遠,半晌她開口:「你也融納了【堅定】?」
孟博遠看得目不轉睛,無數言語涌到了嘴邊,最後只剩下幾個字——
「你在哪兒?」
這是真的秦步月,不是假的。
她有著橙紅色如朝陽般璀璨的精神體,有著獨屬於她的「支點」,更有那枚特別的黑色標籤。
她融納了【堅定】,和他來到了同一個人格場。
秦步月還活著。
這個信息,比這個人格場還來得荒謬。
人格場外,她在哪兒。
秦步月收了武器,對於會撞見孟博遠,明顯也感到了詫異,她反問道:「你這麼早就融納【堅定】了嗎?」
世家對於人格場是非常謹慎的,這裡是連「聖人」都鞭長莫及的地方,他們不會放任自己的孩子隨意進入。
依著慣例,孟博遠想進人格場,怎麼也得再沉澱個三五年,他要把精神體歷練得足夠紮實,和【飛龍在天】的默契度足夠高,同時自身性情、閱歷都得再上一個台階,才有可能進人格場。
可現在……
才過去幾個月功夫,他怎麼就融了【堅定】。
兩人的溝通猶如雞同鴨講,雙方關注點截然不同,孟博遠低啞著嗓音,重複問她:「你在哪兒。」
秦步月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孟博遠不知道她還活著,被人間權杖擊中,誰也想像不到她還會活著。
兩人自海城一別,已經過去了數月,秦步月不知道孟博遠經歷了什麼,而她這幾個月過得……跌宕起伏,三言兩語根本說不清楚。
她頓了下,如實說道:「我在墮落綠洲。」
秦步月沒瞞著他,這裡是兇險的人格場,隨時有可能迷失,他們既然相遇,她自然想幫他一把,助他尋到【堅定】。
謊言是會讓人混亂的,哪怕是善意的謊言。
孟博遠明顯一愣:「你怎麼會在墮落綠洲?」
秦步月總結了一下語言,簡略說道:「你也知道我的體質,『嫉妒』覬覦『火種』,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把我帶到了墮落綠洲,他需要我心甘情願,所以幫我養好了身體……」
孟博遠認真聽著,末了問道:「人間權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