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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在暴雨里關了三天三夜,大多數的人才得以出門重見天日,但氣溫已經降下來不少,景夜都得穿風衣了。
在剛開放的當天,江思嫻就提前告訴她打算去見一位朋友,約在了一家烤肉店的私密包廂吃飯。
算起來,除了鄒雪雲以外,江思嫻這還是第一次帶景夜去見自己的朋友。
到傍晚的時候,景夜就化了個淡妝,穿上v字低領白絨毛衣和淺米色長風衣,底下配了條設計感很強的黑色長褲。雖然是簡單的黑白搭配,卻比花里胡哨的在她身上要好看很多。
景夜後面買了不少傾弦的衣服,倒不是為了支持,而是挺喜歡她們的設計風格。
傾弦的設計一直都是在細節上下功夫比較多,就比如她的這件毛衣,上面有掐花,袖口的線路是捲成一圈的黑金色,層疊的設計感讓單穿也不顯得單調樸素,這種不設計不挑人,反倒更修飾人,質量也很好。
江思嫻更怕冷點,穿了薄呢大衣,裡面是毛衣和毛呢格子長裙,總體搭配偏向奶茶色系,卻並不顯得寡淡。
她的身材在omega中也算是拔尖,和景夜並肩走在一起,回頭率堪稱是百分百,到了商場之後景夜就發現有不少人看她們,其中還有人想對著江思嫻拍照,被景夜不動聲色地擋住,回頭對那個小姑娘做了個「噓」的手勢。
小姑娘估計頂多跟江如錦差不多大,見狀紅了臉匆匆把手機收了起來。
景夜這才回過身,下意識摟住了江思嫻的腰把她護住。
她們訂下的包間環境私密性很強,景夜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裡邊坐著的那位女性,何舒良的打扮酷酷的,戴著水洗牛仔帽,見到有人進來後友好地抬起帽檐來朝兩人打了個招呼。
何舒良是江思嫻認識的心理醫生這回事,景夜並不知道,劇情里也沒有介紹過這位人物,只當她是江思嫻普通的好朋友,進去之後就靦腆地朝對方笑了笑。
景夜本來就長了一雙溫和的大眼睛,笑起來的時候臥蠶微微盈滿,人畜無害,看著就讓人容易生出好感。
兩人結婚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新聞報導圖,更沒有人拍到過景夜的正臉,何舒良本來還以為是她那種很兇厲的長相,以前聽著江思嫻描述,她早就給景夜想像出了那種尖酸刻薄的面相,剛才看見只是個清純可愛的小姑娘時,立馬就也笑了起來,問:
「想吃點什麼?」
景夜把椅子拉開坐下:
「姐姐看著點吧,這家有什麼特別推薦的招牌菜嗎?」
這家是私房菜館是何舒良訂的,她現在家不住在蘭城,但從小在蘭城長大,知道什麼地方的東西最好吃,點起菜來如數家珍:
「有松鼠鱖魚,東坡肉,叫花雞,糖醋魚,還有西施豆腐羹比較有名。」
景夜聽她這麼一說就反應過來了,這是她以前那個國家江南一帶的菜式。
「要松鼠鱖魚吧,我老婆喜歡吃嫩一點的魚肉,最好是帶點甜味的那種。」
三個人也吃不了太多,但好在這家菜館做的菜是可以根據需要的分量來調整的,於是就都點了半份,多要了些,也能都嘗嘗味道。
何舒良叫來服務員,把點好的ipad遞給人後,又拿來了兩瓶紅酒,剛要給景夜斟一杯,江思嫻立馬就抬起手來,輕輕抵住了對方的手腕。
「她喝牛奶。」
「啥?」
何舒良愣了下。
但江思嫻的語氣不咸不淡,面色認真,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
成年人吃飯,對方都已經拿酒來了,還拒絕,景夜總感覺有點不太好,就小聲嘀咕了句:
「其實我能喝的……」
江思嫻聞言,一眼朝她掃過去:
「你知道上次你喝完酒幹了什麼?就能喝?」
「我……」
景夜脫口而出,正想問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卻想起來有人在旁邊,連忙把問題急剎車。
等等,她不會幹了什麼奇奇怪怪的事吧?
江思嫻沒說話,只是去擰開了一瓶椰奶,往景夜的杯子裡倒去,一點點斟滿了整個玻璃杯,景夜乖乖地沒再多問,倒是何舒良看向她倆的眼神帶著點促狹。
吃飯的時候何舒良隨意問了景夜幾個問題,就是平時拉的一些家常,譬如她平時喜歡幹些什麼,閒暇時間有什麼愛好,景夜回答都很中規中矩。
景夜被問得莫名其妙有一種見家長的感覺,要知道她之前在江家的時候可沒有被這樣詢問過。江家的人根本不關心她,江老爺子更是巴不得她跟直接離婚。
景夜被多灌了好幾杯椰奶,中途去上了廁所,何舒良趁此機會朝江思嫻靠近了點,笑道:
「要我說你這老婆根本沒什麼毛病,還怪可愛的,要不是看那樣子完全長開了,我都要懷疑你拐帶未成年了。」
江思嫻:「……」
她反問:「有嗎?」
但話雖然這麼說,她總也感覺怪怪的,現在的景夜根本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也更難讓她跟以前的那個景夜聯繫到一起。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那些痛楚,江思嫻都要以為前世真的只是她的一場夢境,而如今的才是真正的生活。
片刻後,江思嫻忽而迷茫地低下頭去。
「我不知道。」
她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究竟是抑制著自己的心動,按照以前的方式去處理,還是就任由情緒占據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