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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
當時他第一時間其實是做了備份的,就是為了防止被發現。那時候他傳輸到了另外一個加密郵箱內,哪怕他沒法出去,他的好友在固定時間也會收到。
只是當時他發現這個秘密遠比自己想像之中的還要更大,一時間沒了主意,才沉默了整整兩年。
可這兩年時間,鄭書方也並不好過。
鄭書方要了景夜的聯繫方式,當場把那個視頻發到了她的郵箱裡面。景夜在確認收到以後深深朝他鞠了一躬,鄭書方慌忙要躲,卻見蓓蓓也淚流滿面。
「謝謝叔叔。」
她只是這麼淡淡地說了一句,對於鄭書方來說,卻是百感交集。他雖然現在已經不做明面上的記者了,可依舊在努力聯繫各方勢力,包括路織夢都是他後來才認識的。
哪怕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不夠,能救出來一個也是好的。如果他是江思嫻,也會在當日做出一樣的選擇,起碼現在看到蓓蓓健康的模樣,也算是一種救贖了。
當天晚上,景夜思慮一下,本來想把蓓蓓送到姐姐那裡,但蓓蓓堅持要留下來。
她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景夜在與她對視良久後,只得無奈應允,但承諾好如果有不合適的地方,就讓蓓蓓暫時迴避。
「那你呢,老婆?」景夜試探地問了句,她也很擔心江思嫻的狀態,「你現在還懷著孩子……」
景夜怕這裡面有什麼噁心的東西,會影響到江思嫻的心情,再影響到她肚子裡的胎兒。記得上次兩人一起看電腦監控的時候江思嫻就情緒不太對,可能是想到了什麼事,才會誘發信息素不穩定的。
可她話音剛落,就被女人的指尖輕輕堵住了嘴。柔軟的指腹扣在她的唇瓣上,帶著點濕潤的水光,拂去她久未喝水的乾燥。
「一起看。」江思嫻語氣淡而有力,纖長的五指與她交纏相扣,「再髒的都經歷過來了,有你在身邊,我怕什麼?」
第63章
隨著攝像膠捲被緩緩打開, 不為人知的骯髒面目也在眼前逐漸呈現。
那是一個黑咕隆咚的地下室,在視頻里,甚至能聽得到嘩啦啦的水聲, 像是從上而下流淌過來的。這個攝像機已經是高清的了, 不過因為拿著的人手有點抖,也沒法捕捉得特別清楚。
地下室的設計有點像是防空洞, 景夜想起來,很久之前這裡好像是一片廢墟舊址。這個國家的歷史沒有特別悠久, 上古時期硝煙戰火紛飛, 因此有不少軍事基地在後來都變成了院校。
這家孤兒院就是在上古時期一個舊址上重建的,防空洞被改造成了地下室,但確切來說,其實有點像是禁閉室。
景夜以前是在華國土生土長的, 華國曾經有一段非常黑暗的歷史, 在西南的一座城市裡, 極為出名的一個刑罰地帶叫「渣滓洞」。
越往裡去,她越覺得這地方與自己看到的歷史書里描述的那些東西有點異曲同工的感覺。
陰森灰暗的地下室宛如牢獄般沉悶, 除了嘩嘩流淌的水聲,迴蕩在靜謐的室內更顯得寂寞可怖。高清的攝像機像素渲染出更為迷離的氣氛, 拿著攝像機的人手動了動,因為剛剛似乎是不小心碰到了一張椅子。
那張椅子上殘留著斑斑血漬, 甚至滲入了老舊木頭的縫隙, 呈現出一種古怪的深紅色。
景夜看得頭皮發麻。
她還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里看見這種東西,在電影裡看見歷史上記載的,和現在真真切切發生在身邊的感覺還是完全不一樣的。
景夜拍了拍江思嫻的手, 發現女人的指尖溫度依舊, 表情也比較平和, 這才放下心來。
而蓓蓓早在第一時間就鑽進了景夜的懷裡,雖然害怕,卻也咬著牙堅持著。
再往裡去,就是一座手術台。
那手術台似乎是有點年頭了,底部的架子上灰塵堆積,是比較老的樣式,大概是在十幾年前生產的那種。上面鋪著一層被罩,已經從中間被用剪刀剪開,一片破損的染著血的被單落在地上,頭角微微卷翹。
鄭書方走到這裡就停下來了,從錄音能聽出來,他此時的心情也很忐忑,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繼而,在室內緩緩轉了一圈後,他看到了一個透明的密碼櫃。
密碼櫃裡面存放著許多書,在書籍中也能看到夾雜著幾個薄薄的記錄本。男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觸碰密碼櫃,又縮了回去,足足猶豫了有五分鐘。
這五分鐘也是鄭書方生命中最後平靜的五分鐘,他在這裡來回踱步,甚至又回到了門口,應當是在考慮自己把這個密碼櫃給打開的後果。
他不是黑客也不是密碼大師,絕不可能通過特殊能力把密碼鎖給打開,那唯一剩下的路線就只有以力破法。
可這裡的隔音效果他並不確定,如果隔音沒那麼好的話,他很可能會在沒能把東西給錄製完的時候就被抓住,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過最後鄭書方還是深呼吸幾下站到了密碼櫃面前,這東西對於一個記者來說,就是明擺在眼前的誘惑。
發覺這家孤兒院有問題的當然不止他一個,以前他與自己的同事也來暗訪過,可最終都是無果。多數人都選擇偃旗息鼓放棄,可只要想到那些孩子們麻木的眼神,與身上隱約露出的傷痕,鄭書方就覺得心裡有股勇氣在激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