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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南柯應聲,轉身拿下牆角實木衣架上的羊毛大衣,穿好後理了理頸後的長髮,繞過櫃檯後在清清的腦門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抓著車鑰匙離開花店。
坐上車,南柯又從小綠的後視鏡里看了眼花店玻璃門後的梁清清。
回想起來,她們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非常快。
明明剛收到江影消息的時候,她們還覺得距離周六還有很久呢,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這一天就這麼毫不客氣地來了。
南柯閃了兩下車燈,降下車窗,又和梁清清隔著玻璃門揮了揮手。
門內的梁清清微微笑著,往前走了兩步,站在打開的玻璃門前目送南柯的車子漸漸駛遠。
然而這邊人剛送走,另一邊的江影又忍不住催促了。
南柯用快捷鍵接通江影的語音請求,聲音裡帶著笑意:「已經出發了,現在剛剛十點,你到底在急什麼?」
喇叭的音量是足夠的,但透過喇叭南柯可以聽出江影的聲音有在刻意壓低,她奇怪地咦了一聲:「你這偷偷摸摸的調調,幹嘛吶?身邊有人啊?」
江影在電話里輕嘆一聲,繼續壓著聲音說:「你不知道,我爸媽今天花重金請了一個造型師給他們化妝配衣服,還請了倆說得上話的老朋友過來作見證,我看那架勢,給你準備的見面禮不輕吶。」
南柯哈地笑出聲來:「你該不會因為江叔叔和蘇阿姨太重視吃醋了吧?你要是吃醋了你直說啊,出於這麼多年的姐妹情誼,我是可以隨時撤退的,影子你可千萬別勉強自己。」
「呸,都到這一步了,你還跟我說這個?我勉強個錘子,我就是好奇她們神神秘秘的會準備什麼,以我對她們的了解,老江同志準備的不是什麼值錢的公司股份吶就是房子這種可以隨時變現的增值的東西,絕對不會是車子的。」江影的語氣無比坦然和輕鬆,真聽不出一絲醋味兒。
「……」南柯嗯了一聲,「你分析得對,那蘇阿姨呢?」
江影嘿笑:「她呀,都不需要排
除法,肯定是飾品,不是珠寶鑽石就是玉石翡翠。」
南柯根據江影的猜測試想了一會兒,簡直不敢想像這和下聘禮一樣的認乾女兒儀式,嘴角抽了抽:「我覺得應該不會吧。」
江影哼聲:「打賭?」
「賭什麼?」南柯問。
江影想了想說:「四個限量款。」
南柯沒聽清:「什麼?」
江影:「包,四個單價不低於二十的限量款包包。」
「為什麼是四個?」南柯問。
江影答:「我們四個,一人一個啊。」
南柯一口答應:「成交!」
掛上通話,南柯的車子減速靠邊停下,她看了眼旁邊的店鋪,動作麻利地開門下車,快步走過去取東西。
江泰然和蘇虹英擁有的財富雖不是無法想像的,但想要給她們送點稀罕玩意,有自知之明的南柯還是覺得其難度堪比登天。
反正以她現在的身家,比有錢是比不過了。
而且原本今天她過去就是收禮物的,伴手禮只能表表心意。
——不讓自己看上去顯得無禮的心意。
把禮盒放進後備箱,南柯走回車門處拉門把手時,餘光瞄到後視鏡里的車子,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
停在她後面數米遠的車子裡只有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塊頭看上去不小,目測是個狠人。
通過她的匆匆一瞥,她發現那個男人正專注地看向他的左側,夾著煙的左手搭在窗戶邊沿正輕彈菸灰。
單從他的狀態上來看,除了過於壯碩這一點不大尋常外,車子和著裝都像個很正常的路人,可南柯就是有種他剛剛在看自己的感覺。
南柯隨著那人的視線回頭,又瞥向那個男人看不清的臉,接著抬手撩開被風吹亂的長髮,頂著頭頂那層細密的水珠,打開車門矮身坐進去。
然而她卻沒有第一時間開車離去,而是拿著手機找到胡利的聯繫方式,一邊從身側的後視鏡里看著那輛車,一邊按著手機屏幕給對方報了車子的車牌號碼。
確認胡利回復以後,南柯才發動車子繼續按照原計劃,在路口調頭朝江影家趕。
胡利今天親自帶隊,此時就坐在距離南柯一百米的後方車子裡。
所以聽完那串沒有註解的號碼,她便毫不猶豫地抬頭搜尋起來,然後鎖定了那輛可疑車輛。
是巧合嗎?
南柯的車子剛剛開走,那男人夾著半支煙的手也縮回車裡發動車子,跟著在路口調頭。
……這麼明顯的尾隨,說不是跟蹤都沒人信吧?
可既然是跟蹤,它是什麼時候跟上來的呢?
胡利回憶了來時的路,並不記得有見過這麼一輛車。
她叼著棒棒糖,用眼神戳了戳副駕駛上留著寸頭的女生:「這車你有注意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嗎?」
寸頭望向窗外剛剛和她們隔著欄杆駛過的車子,聲音意外的和外表不符,聽起來比孩子愛吃的水果糖都還要甜:「它剛剛不就停在那兒嗎?我們到之前已經到了呀。」
胡利皺眉:「早就到了?是守株待兔?」
寸頭女一鍵退出遊戲,看向胡利的側臉:「咋地了?它有問題?」
胡利斜眼瞪她:「下次上班時間能不能不玩遊戲?那破車都跟著南總開走了,還問這種廢話,你是不是想提前退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