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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站在床尾的林瀅在接到她疑問的眼神後,也立即搖頭否認:「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啊。」
南柯看著茫然的兩人,眨了眨眼睛,又輕輕呼出一口氣:「盛宿親爹。」
原本她是想說「盛欣遠前夫」的,可多出一個字,太累人了。
雖然對比藍梓凡和白若雅,謝洺對她下手不算重,基本上都是沒什麼大礙的皮肉傷。
但皮肉傷也疼啊,尤其是放鬆下來之後,痛感明顯被放大了。
好在江影沒有辜負她,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那四個字代表的意義:「盛宿親爹?盛欣遠的前夫?」
南柯點了點頭。
林瀅聽不懂了:「他綁你做什麼?為老婆孩子報仇?那不是應該沖我們來麼?」
江影回頭:「???」她們自作孽,為什麼要衝我們來?我們做錯什麼了?
南柯:「……」問得好,答不了。
突來的沉默過後,林瀅啊了一聲,說:「對了柯姐,你、你這……清清快要擔心死了,你要不要先給她回個電話?我本來想跟她說來著,影子怕你有別的安排,就沒敢通知她。」
南柯看著林瀅清澈的眼睛,硬著頭皮感謝道:「謝謝你,林瀅,你們考慮得很周到,清清那邊、我自己跟她說就行……」
林瀅擺手:「不用那麼見外。」
南柯點點頭,倒抽一口氣後,又忍著嗓子裡仿佛撕裂般的疼追了一句:「不過我的手機和車子被扔在振海路了,你能不能去幫我取回來?」
江影剛要舉手代勞,南柯的指尖微微用力,點了她一下。
林瀅看了一眼江影,爽快答應:「好說,我現在就去。」
南柯又一次笑著道謝。
林瀅大方地擺擺手,叼著剩下的那小半塊巧克力走了。
江影看著被林瀅帶上的病房門,疑惑地看向南柯:「為什麼要特意支開林瀅,有什麼她不能聽的?」
南柯望向江影的眼睛:「影子,幫我倒杯溫水,我的嗓子要疼死了。」
「哦對,我都忘了,你等一下。」江影立即拍腿起身。
南柯喝了大半杯水,被溫熱的水流潤過之後,嘴裡的藥水和血腥氣隨之淡去,有撕裂感的嗓子也舒服不少,她用大拇指指了指床頭,又讓江影把高度調好,確認姿勢舒服了才再次開口。
「謝洺是隔了兩個壁的市的首富謝家的小公子,他這次來g市是為了找盛宿認祖歸宗,回去分遺產的。」
江影不解:「可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南柯點頭:「表面看是沒有關係,但是白若雅告訴他我和盛宿有恩怨,所以他懷疑是我把盛宿搞沒有了。」
「白若雅告訴他?他就懷疑你?她們這什麼腦迴路?盛宿那擺明了是因為盛家出事,膽小怕事自己跑的好不好。」江影有些生氣了。
南柯嘖了一聲:「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得給我報仇。」
江影應聲:「那當然!人都打成這樣了,還能讓他跑了不成?」
「我想讓他和姓盛的母女在裡面團聚。」南柯說。
江影看著南柯的眼睛,默了一會兒,知道這就是南柯不想讓林瀅聽見的心裡話了。
於是起身道:「我來辦,我去打電話給老江要個靠譜的律師來,你好好歇著。」
南柯飛了個眼神:「辛苦。」
「咱倆誰跟誰啊。」江影回以「放心」的眼神,開門離開了病房。
剛剛還守著兩人的病房轉眼只剩下南柯自己,她看著粉刷得白淨的牆壁發了會兒呆,默默撐著床沿下床,去了衛生間。
站在衛生間的洗漱鏡前,她擰著眉毛看了自己臉上以及領口處能透出來的傷痕,不由犯難。
這些傷痕對她來說,是有用的,可是她又是真的不想讓清清看見……
晚點見到了清清該怎麼和她說呢?
唉……
糾結再三,南柯還是反鎖上衛生間的門,脫下身上的病號服,擰開了花灑的開關,享受得洗了個熱水澡。
看著被熱水淋過的青紫慢慢透出紅色,南柯心頭的最後一塊大石終於穩穩落下。
從衛生間裡出來,江影還沒回來,南柯自己坐了會兒,覺得無趣,又開門出去,找到值班的護士打聽了白若雅的病房號。
白若雅身上傷受的傷遠比南柯嚴重,但她並沒有遭受藥物攻擊,所以她從離開那棟老式別墅到躺進醫院,人始終是清醒的。
南柯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不挑時候,直接過來。
她走到白若雅所在的單人病房門口,稍作猶豫,開門進去。
白若雅正在閉目養神,聽到開門的聲音先是睜開了一條眼縫,確認不是白大褂以後,才將眼睛全部睜開。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來的人居然會是南柯,這讓她有些驚訝,但也算有點見識的她很快就鎮定了。
因為當她看到穿著制服的人把她帶離那間不見日月的屋子時,她就知道了——
南柯這位以獵物的身份出現在別墅的,才是瞄準了謝洺的獵人。
她收拾完謝洺,必然是要來找自己討個說法的。
畢竟謝洺昨夜裡就說了,他請南柯過來是因為自己的指控。
當然,如果南柯真的是「獵人」,又講道理的話,她其實是不該想要找自己算帳,反而應該感謝自己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