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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按照江影對老爸江泰然的了解,知道這一天他是絕對不可能去公司的, 就算生意再忙,事情再多, 深諳勞逸結合之道的他, 在每周難得的休息日裡頂多會為公事再犧牲個晚餐時間,去參加個商業性的酒會、酒局之類的。
除此之外,百分之百會在家裡賴上一天,喝喝茶、澆澆花、跟老婆說說話。
說起來,江影覺得自己愛組局這一點倒是蠻像她的老父親的,唯獨遺憾沒能遺傳到他的生意頭腦。
而仍在停車線內等紅燈的南柯則在出發前, 就先一步用導航儀規劃好了此行的路線。
為了不繞彎路,現在她需要再等待十五秒鐘,然後繼續直行。
昨晚一收到盛宿偷偷摸摸接觸其他股東的消息時, 南柯就知道他想做什麼了。
一個新上任的關係戶, 頻繁對公司股東們示好, 目的無非就那兩樣——要麼拉攏人心, 要麼想要收購股份。
股份統共就那麼多,江泰然是第一大股東沒錯,但他持有的股份和第二大股東盛欣遠持有的相差的其實並沒有很多。
如果真的有人願意賣出的話,盛欣遠想要超過江泰然不過就是花點錢的事情。
難就難在, 這兩年泰英的勢頭不錯, 每年的分紅都增長得很穩定, 股東們又不傻,沒有急需用錢的突發狀況,誰會自斷這麼好的收益?
所以泰英的股份一直都是有價無市的。
這種情況下,盛宿堅持想要收購的話,那必然就要多花點心力,殷勤點也算正常。
可對於南柯來說她就沒那麼喜聞樂見了——憑什麼盛宿你想要什麼就要有什麼呢?
事實上不止如此,如果這不是法治社會,南柯都想親手宰了他!
一想到自己前世是死在他手裡的,南柯就恨得咬牙,再想起臨死前那個人給出的理由,她就更加冒火。
——憑什麼你覺得我該死,我就得死?
前世的她可是一丁點威脅到他的事情都沒做過,甚至連他到底是誰都沒搞清楚,稀里糊塗就被滅口了。
還有江影。江影又做錯了什麼呢?
——她就算到泰英里爭權,也不過是想要維護自家的產業。
——之所以不願意和盛星在一起,也不過是遵從自己的內心罷了。
她可從不曾欺騙盛星,也從沒給過盛星任何希望,甚至在極度困擾下還勸她要好好學習,不然考不上下大學……
她們哪裡錯了呢?又哪裡該死呢?
南柯越想越生氣,越生氣就越想讓盛宿的希望落空,不光是股份,她還要讓盛宿所有的希望都一一破滅。
沒辦法一命抵一命,那也得讓他生不如死才能解了這口惡氣。
綠燈亮,南柯鬆開剎車,輕踩油門穿過路口,繼續往目的地趕。
今天中午她要拜訪的這一位是做珠寶生意的任總的太太,她的手裡有泰英百分之五的股份,聽說還是當年和蘇虹英交好的時候友情投資入股的,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兩家走動突然就少了,但股份她卻沒拋,一直握在手裡。
大概也是因為她和蘇虹英之間的事情,才成為了盛宿第一個瞄準的目標。
南柯今天過來也沒別的目的,就是想探探她的口風。
當然,如果這位任太太願意把股份賣給她,而不是給盛宿的話,那麼就更好了。
蘇虹英在南柯的眼裡是個原則性很高的人,能和她交好的,她覺得至少人品上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按照導航路線到達目的地,南柯看著帶有電子眼的別墅大門,開門下車,按響門鈴。
這裡的別墅是連排的,面積不大,圍牆也不高。
南柯站在門外稍一踮腳就能看見內里的院子,院子裡種滿了花,能開到十一月份的薔薇爬滿了兩側的圍牆,盛開的花朵墜得花枝懸在空中,隨風搖曳。
淡淡的花香伴著微涼的秋風,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門鈴響了一會兒,屋裡沒有反應。
南柯沒有這位太太的聯繫方式,過來前便沒有打招呼,此時沒能得到回應她心裡也是犯嘀咕的,只能祈求自己運氣好,千萬別跑空。
另一邊的江影回到家,剛進門就看到江泰然和蘇虹英一起從書房出來,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意。
按照她在這個家生活了多年的經驗來看,家裡必然是發生了什麼大好事的,不然蘇虹英不可能進書房,也不可能笑著出來。
蘇虹英年輕的時候也是事業型人,在初嫁給江泰然住到這棟別墅里的時候,也在江泰然書房的對面搞了一個專用書房,現在裡面還擺放了不少蘇虹英的愛書。
不過那間書房現在已經屬於半塵封狀態了,除了阿姨會定期進去打掃,蘇虹英自己都很少會進去。
甚至不光那間書房,連帶著江泰然竟的書房她也很少進。
江影總覺得她媽對事業是有某種遺憾的心理的,所以下意識想要避開。
算起來,蘇虹英當初是懷孕生下江影后放棄事業,把重心放到家庭上來的。
說是為了孩子,事實上是因為懷孕生產導致她的身體狀態和精力大不如前,放棄事業從客觀角度來說純屬不得已。
照顧江影什麼的,都是場面話。
連江影本人都覺得自己能活到這麼大,家裡的阿姨出的力氣明顯要更多一些,但蘇虹英身為出錢的僱主,她也不能挑剔親媽,便昧著良心跟風夸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