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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善,你還沒跟我說磨鏡是什麼呢!」
「……」小郡主你怎的忽然就不聰慧了呢?
且不說鄴嬰之後來是如何弄清楚「磨鏡」之事的,打那之後她就不太敢在溫善的面前晃悠了,她知道原來自己對溫善的那點模糊的感情便是「磨鏡」。可趙鈴給她找的書里,分明更進一步才是「磨鏡」,那溫善所指的到底是哪一層?
當時……
「郡主,你可千萬別說出去!」趙鈴將她找來的書悄悄地燒毀。
鄴嬰之遺憾地看著,卻沒阻止,若是讓許王或是鄴純之發現她的書中藏著這麼本下九流的書,定要鬧出一場不小的風波了。
她的心情很是煩悶:「我怎敢說出去……趙鈴你是打哪兒找來的書呀?」
「宮中多的是。」
「我怎麼不知宮中有?」
趙鈴清了一下嗓子:「這、這又不是什麼上的台面的事情,郡主你為何忽然想知道何為磨鏡?」
「我想知道多點事情呀,不顯得那麼無知。」鄴嬰之在床上翻了一個身,抓起剩下的一本書翻開,忽然她的臉「轟然」地紅了,看著看著嗓子就有些幹了。
「哎,怎會混入了一本圖冊?!」趙鈴急忙地抓過來,扔進了火盆中。
「哎——」鄴嬰之伸出手卻終究還是沒能挽救回這本圖冊,她終究是臉皮薄了些,更何況僅僅是那一副畫,就足夠填滿了她的腦袋了。
只是從書上看類似話本的文字雖然足以令她明白「磨鏡」的意思,可當看見這些畫時,那「磨鏡」之意就像烙印一般印在她的記憶深處。
她問趙鈴:「所以兩個女子的感情便是磨鏡嗎?」
「可以這般說吧,就如同對食一詞。」趙鈴沒往深處想,不管是磨鏡還是對食都是偶爾會出現在深宮中的行為,皇帝也不怎麼禁止——太上皇與孝明皇后感情甚篤,後宮也只有孝明皇后一人,也從不會臨幸宮人;女皇的後宮也只有會亭侯一人。不過宮人到了二十五歲就會被送出宮去嫁人,在此之前的十多年裡,她們的寂寥也只能靠別的宮人相互撫慰,兩位皇帝對此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溫善跟人磨鏡?這絕對不行!
「磨鏡……」小郡主的臉又燒了起來,難不成溫善也看過這些圖冊?不可能,她所說的磨鏡興許只是指兩個女子之間的感情……
溫善也沒想到小郡主在她這兒得不到回答竟然還謹記著此事,找趙鈴去了解了。不過她最近的思緒都被公事所占據,也無暇去回憶這事。
陳適交給她的帳簿她已經處理完了,不過結果卻遲遲沒有告知陳適,她不知是否該明言,這些數目中跟她所得出的結果有些出入。而且其中混淆了收支的名目,並未完全按規定統一名目。
太倉署是國家的糧食總管,每年所收取的租米數以萬計,而除了發給百官祿米、學生、工匠、官奴婢等口糧外,還會將快要發霉或是腐爛的一部分賣出去。儘管每個衙署來取祿米時皆會有木契勘合過,可卻不妨礙仍舊有人利用職務之便而從中謀取利益。
為了弄清楚,溫善特意用了檢索系統中來查閱原始的「歷」和憑證,發現原始的帳簿中竟有篡改的痕跡,而且明細帳也有些許出入。這次朝廷要求統一名目,採取編造新的帳簿的方式倒是給了他們機會,以為原始的帳簿無人查閱便敢動手腳。
溫善唯一不確定的是,到底是何人會如此膽大妄為。太倉署雖有令、丞和監事,但主管太倉署的畢竟是陳適。
想了一日,溫善決定去架庫閣將之前便收入其中的帳簿找了出來。而陳適知道後也沒說什麼,不過心裡卻也琢磨出來興許是她發現了什麼。
溫善將架庫閣的帳簿以及她所發現的明細帳不對之處給陳適指了出來,雖然太倉署原始的帳簿和歷不在這兒,但是這並不妨礙她把事情說清楚。
陳適聽了半日,臉色有些陰沉:「你的意思是,有人篡改帳簿名目以虧損太倉?」
溫善沉默了會兒:「陳少卿調出舊本查看便是。」
陳適道:「上旬巡夜的小吏不小心打翻了燭台,把一本舊本燒得只剩一半,不過好在上呈給戶部、倉部司那兒還有幾本。若你所說確實,那此事便非同小可了。」
「……」溫善的話已經說完了,要如何處置那就是陳適的事情了,不過陳適如果不加以正視的話,她認為這個虧損太倉的人興許就是陳適。
「此事我會處理的了,你幸苦了。」陳適說完,口頭上褒獎了她一下,就讓她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溫善也不能真正地放下此事,她還記得在太府寺為主簿時也曾發現平準署的一個監事在將從官吏那兒抄沒來的物品偷偷地賣出去了一些,又偽造了記錄以掩人耳目被查出來後他哭著求他們放過他,只因他的家中尚有老小六口人要照顧,而他的那點俸祿壓根就不足夠,所以他才會犯下了錯事。
溫善在那時有些許動搖,不過到底還是清楚這是他的貪念所造成的,而她要做的是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好。太倉署的這事她雖然可以越級向上稟報,不過她不能因自己的揣測就認定陳適跟這事有關係,所以還是按規矩交給陳適去處理要妥當些。
不多時,在初一朔朝散朝後,她忽然被宮人喊住:「溫丞留步,陛下請你到紫宸殿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