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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賀顧看見她,面上一喜,抓著掃帚就這麼走到小郡主的面前。
「郡夫人安好?」
賀顧哈哈一笑:「我自然安好,前幾日收到了小郡主命人送來的善兒的家書,我一直都沒機會向小郡主道謝呢,小郡主今日前來,我自當要感謝一番!對了,善兒在廬州可好?」
賀顧十分歡迎小郡主,而原因之一自然是想知道溫善的近況了,畢竟溫善在家書上報喜不報憂,倒不如問她身邊的人要來得真實。
「夫人何必著急,先讓小郡主上座,再問也行啊!」溫褘提醒道。
賀顧頷首:「是我疏忽了,小郡主,進來上座!孟芳,你去廚院看看點心是否還熱著,都給小郡主拿出來,看小郡主都瘦得皮包骨似得了!」
小郡主心頭一熱,她回許王府的這段時間,除了鄴純之關注到她消瘦了以外,便沒有人能像賀顧這樣心疼她瘦了的了!不過許王等興許是因為高郵郡王的喪事而無暇注意她,她倒不會跟他們置氣。
「溫善說我肥瘦均勻、勻稱得體呢!」小郡主道。
賀顧兩眼一瞪:「她自己瘦成那樣了也說自己不瘦,怎能以她的眼光來衡量呢?」
唯有在體態的看法上,賀顧絕不縱容溫善。
「這一路想必很是幸苦,連小郡主都消瘦了不少,那善兒是否成骨頭了?」賀顧滿面愁容。
「她——」小郡主本想將溫善水土不服的事情說出來,可又想起自己臨回洛陽前被溫善叮嚀了一番,只好把這件事咽了下去。
「她倒是沒有消瘦多少。」小郡主回想自己抱著溫善時的腰肢,雖然纖細,可跟從前也沒多大的區別。「而且在習慣了淮南的飯菜後,吃得也多了些,一日吃四頓!」
這話小郡主沒瞎說,主要是她吃四頓時都會拉上溫善,以至於溫善也從一日三頓,變成了一日四頓。
賀顧笑了:「這才對啊!」
小郡主見賀顧手裡還抓著掃帚,便說道:「郡夫人,為何不多雇些僕役呢?這宅子裡頭也未免太冷清了。」
賀顧一怔,那張英氣的臉上也出現了些許寂寥的神色。
溫善被任命為巡省使離開洛陽,賀顧以為自己能做到無動於衷,可實際上溫善離去後,她望著空下來的溫宅,便覺得有些寂寥。而葉芳偏偏還在邊上給她的心窩扎刀子:「夫人你要習慣娘子不在的日子,娘子已經長大了,終有嫁人的一日。」
賀顧第一次產生了一種不願溫善出嫁的念頭,可她也明白自己的這種念頭太自私、可怕。
賀顧心情不好,便讓人關起了溫家的大門,平日裡除了和賀家的人往來以外,便也沒有多少交際。否則也不至於像今日這般,趙鈴敲門敲了許久才有人來開門。
「郡夫人想,這馬廄里的雪總得清理吧,免得凍壞了馬匹。菜園子裡的菜需要打理吧?還有果林的防寒、庭院的花草、魚等,平日裡溫內知又得管理佃戶的帳目,除了高二,剩下的婦孺哪裡能忙得過來呢?」
小郡主有理有據,讓賀顧微微詫異:「小郡主對溫宅的情況倒是了解。」
「溫善與我說的。」小郡主胡扯道。
實際上小郡主來溫家的次數也不少了,溫善也帶她逛過不少地方,再加上她平日的觀察、遊歷的見聞,自然能分析出這些事情來。
春夏之際,溫家人少倒沒察覺出不便,可一到秋冬,向佃戶收租、準備過冬的木炭、菜園子和果林的防寒之事等等事情忙起來,這些人壓根就不夠。往年溫善和柏伶在家,還能分擔一二,如今她們不在,人手短缺的不便便顯示出來了。
送茶水和點心上來的孟芳聽聞,便插嘴道:「夫人,郡主說的對極了!你想溫家並非什么小門小戶,平日裡都是一個人當好幾個人來用,這無人居住的廂房都騰不出人手來打掃……連一個九品芝麻官家裡的僕役都比溫家多,有些人還因此而嘲笑溫家呢!」
孟芳早就想增加人手了,以溫褘的內知身份,她怎麼也能當個指使僕役幹活的吧?而且她可是因為收租時忙得腳不沾地的溫褘而感到心疼不已,多些人分擔溫褘的活,溫褘也能輕鬆一些不是?
她曾經向溫褘提出僱傭僕役的事情,但是被溫褘反對了:「夫人跟娘子都喜清靜,再多些人就會有更多的嘴巴向外說是非。」
賀顧見孟芳也這麼說了,才想起溫善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受不得別人說她痴傻的孩子了……應該說,是她已經無需擔心溫善太過脆弱了,溫善比她想像得更加堅強。
輕輕嘆了一口氣,把溫褘叫來:「你看再招幾個僕役合適,這事你去辦吧!不管如何,善兒也是朝廷命官,這門前沒人掃雪的確不合適。」
溫褘對溫家的帳目也了如指掌,以溫家的底蘊,養二十幾個都不成問題,便道:「門房處可再雇一個,兩個打理庭院,一個到廚院幫忙,還有雇兩個養馬的,還有雇個讀過書的,會寫字的幫忙打理租稅之事。便是不知夫人跟娘子身邊是否還需要人?」
「我們便不用了,就按你說的人數去找吧!此事交由你負責了。」
「要找嘴巴牢靠的,還有身體強健一些的。」葉芳也摻和了進來。
「怎麼?是覺得家裡頭無人與你過招,無聊了?」賀顧笑問。
「身強體健能在娘子出門時保護娘子呀!當然了,要我與他們過招倒也不是不可……」葉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