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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善琢磨不透太上皇這話的意思,她的直覺告訴她,太上皇指的並非年齡,可具體指什麼,她卻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透。
太上皇三兩下吃完了柿子,又叮囑溫善:「我吃了柿子這事可不許跟別人說,要是讓瑤兒知道了,肯定又得在我耳邊嘮叨我吃寒涼的東西了。」
溫善無奈地應下了,太上皇才說她今日來一是為了那日暗中觀察溫善,令溫善不安而道歉,二來也是想問她關於國計民生方面的看法。
前者溫善自認為受不起,後者同樣令她不得不嚴陣以待。
太上皇道:「你不必緊張,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琢磨出新的造肥方法的?還有沒有別的利國利民的計策,儘管說出來。」
溫善:這比去考恩科更大壓力!
作者有話要說:先更一半,明天再補剩下一半。
第79章 調令
溫善思來想去, 只能從自己幼年的經歷入手, 道:「晚輩幼年時曾與家母在鄆州生活過一段時日……」
溫善說的自然是她與賀顧流亡到鄆州,為了逃避叛軍的追殺而隱姓埋名在朱家當下人的事情。這件事太上皇自然是知道的,而她也知道, 這是她的疏忽,若非她當年不察, 也不會給了蘭武等人叛亂的機會。
「……晚輩見鄉人用糞澆土,雖然臭不可言、污穢至極, 可是種出來的蔬果卻新鮮甘甜得很。百姓都知道糞土之用, 晚輩想,若是能將糞土加以改進, 是否能讓糞土的作用發揮更好?」
太上皇接話道:「於是你就琢磨了這麼些年,琢磨出來了?」
「……是。」
太上皇輕笑了一下,也不往深處追究,道:「算你聰明。不過我今日來還有一事。」
溫善知道太上皇提的是她與小郡主之事,頓時緊張得汗流浹背, 畢竟這可是天子,皇家無情, 也不會容忍兩個女子長相廝守這種事發生。
「臣……」
太上皇抬了抬手:「你緊張了,是擔心我問罪於你?」
溫善連頭都不敢抬。
太上皇哼了哼:「你們倆既然有膽子做,為何不敢承認?不過, 我既非嬰之的爹娘,又非你家中長輩,管不著你們的事情。」
溫善詫異地抬頭看了太上皇一眼, 見太上皇的臉上真的沒有震怒的神情才稍微鬆一口氣。隨即她又壓力突增:太上皇這話也是在暗示她,她們過不了許王與她娘的這一關。
「路有千萬條,就看你們如何去選。你們如今還年輕,經歷得少,凡事也不必先著急著拿出個結果來。」
溫善琢磨著太上皇的話,太上皇也見敲打得差不多了,就離去了。
等溫善提出的肥料改進方法終於有了初步的成效,女皇甚感欣慰,便也順便讓吏部敲定了她的新職務——出任汴州太康縣縣令。
汴州便是溫善所熟知的開封,離洛陽並不遠,從洛陽出發,經過鄭州,便是汴州了。而太康縣則在汴州的南端,在水路密布的環境上來說,交通十分便利,算是畿縣。
縣分五等,首先是京城所在區域的縣,是為京縣,隨後是在京城附近京畿地區的縣,是為畿縣,然後是上、中、下三等縣。而雖然同為縣令,可按照等次,品階也不一樣,京縣的縣令正五品,畿縣的縣令正六品,餘下的都是按低一級來分的。
溫善本身為司農丞,身居從六品之職,如今升為正六品的縣令,也算是升了官。而且她得以出任地方官,這正是說明以後她的道路不會再局限於司監內。
正如明代官員要想成為內閣的清流官,就必須先入翰林院一樣,如今要想有遠大的前景,也必須先到地方為官。
溫善一升遷,便是到接觸實權的畿縣,可見聖恩。
當然,賀顧跟小郡主先關注的並非這些,她們得知溫善的調令後,立馬讓人拿出輿圖來,得知太康的地理位置後,只鬆了一口氣:「太康也不是很遠。」
太康至洛陽,乘船也就幾日,而快馬加鞭,兩三日都算時間寬裕的了。日後她們想關注溫善的情況,也不必擔心路途遙遠而未能及時收到消息。
而溫善的關注點則在於太康縣乃至整個汴州四周都是開闊的平原地區,水網密布、土地肥沃,是農耕的重要區域,她或許能在那邊繼續推廣改進的堆肥方式,這或許也是女皇對她的考察。
不過太康縣畢竟是畿縣,有不少權貴也在那邊置辦田產,溫善在那兒為官,便少不得要跟那些權貴打交道,或許還會得罪人。
為此,賀炎將溫善喊了去,給她支了不少招。他其實並不是很擔心溫善在那邊會被人欺負,畢竟她的背後是女皇,又有賀家護航,跟那些寒門出身,只受女皇重視的直臣並不同,別人想為難她,也先掂量一下。
調令出來後,溫善便得準備上任了。好在之前賀顧心裡有了底,倒不會覺得突然,只是分別的不舍是有的。
溫善又提議:「娘一人在京,我不放心,不如與我一同到太康去上任?」
溫善這一走便得兩三年,所以本就沒那麼多兒女情長的她,也有些不舍。
賀顧道:「孩子大了,總得要離開我的,我雖然也不舍你,但不會與你到任上去。讓柏伶跟溫褘跟著去,替你打點好就行了。」
溫褘是溫家的內知,賀顧的左右手,溫善自然不會讓他跟著在太康待太久,所以就選擇帶高二、柏伶到太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