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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要喝酒,但是在場官吏中也有女官,李高格擔心眾人喝醉了酒會有不雅之舉出現,故而酒也不敢放開得喝。
一場筵席下來,頗有些正經嚴肅,眾人都覺得有些無趣,所以早早地便散了。
時間還早,鄴嬰之便拉著溫善去酒樓用飯,她道:「那筵席吃的太少了,如何夠我吃!」
溫善笑道:「怕是會讓你誤會為官者大魚大肉,回去跟女皇打小報告吧!」
「打小報告?」
「便是告密。」
鄴嬰之氣呼呼地道:「我才不會呢!」
「嗯,是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嬰之無需與他們一般計較,我帶你去吃些好吃的。」
話雖如此,但是溫善極少在外吃飯,所以最後還是柏伶告訴她們汴州哪些地方比較熱鬧,吃食較多。
太陽西斜時分,諸色酒樓便已經座無虛席,許多普通百姓都帶著一家老小出門來看燈市,晚飯自然也是在外頭解決。
溫善與鄴嬰之跟尋常百姓一樣混跡在人群中,聽他們說家常,或埋怨一下鄰里,或分享娶妻生子的喜悅。
鄴嬰之並未因她的身份與普通百姓相差甚大而覺得事不關己,她反而順著別人的話不動聲色地融入了他們的話題中。
聊到最後,都已經有老媼開始打聽鄴嬰之是否成婚了,溫善笑吟吟地看著他們,聽到這裡,便正襟危坐,道:「她已經有心上人了。」
鄴嬰之喜滋滋地道:「是呀,我的心上人就在這兒呢!」
那老媼有些遺憾,如若不然,她還想撮合一下她跟自家兒孫的呢!
「聽你的口音不像這兒人,難不成是為了心上人來這兒的?」那老媼又問。
「是呀!」
老媼又將目光轉向溫善:「那這位娘子成親了嗎?」
鄴嬰之趕緊道:「她都已經成親了!」
溫善一口茶險些沒噴出來。那老媼道:「不像呀!」
「你別看她這副打扮,其實她已經成親了,就是在裝未出閣呢!」
溫善:「……」
她由著鄴嬰之胡說八道,等飯菜上了,老媼也不再打擾她們,溫善這才趕緊給她夾菜堵住她的嘴。
二人吃過了晚飯便出去看花燈,鄴嬰之受今晚之事啟發,對柏伶道:「柏伶,你可得盯著點你家小娘子,免得她一不小心就被人勾走了!」
柏伶笑道:「哎!」
「還有,若有人問起,便說你家小娘子已經成婚了,只不過情人在京師!」
柏伶看著溫善:「小娘子有心上人在京師?」
溫善道:「郡主讓你這般說,不代表便是事實,你可別跟娘胡說八道。」
鄴嬰之悄悄地在她腰側擰了她一把,溫善面不改色地握住她的手,牽在手心裡,給她使眼色。
柏伶恍然大悟:「我便說嘛!小娘子哪像是有心上人的模樣,每日滿腦子都是公務!」
得知溫善在這兒沒有拈花惹草,鄴嬰之對她十分滿意,等回到了廨舍,摒退奴婢後,便親了親她,以示嘉獎。
半年不見,又是酒足飯飽,這一親便像點燃了爆竹的火繩,在二人的腦海中炸開來,心裡頭也越發熾熱。
鄴嬰之急切地將溫善的衣帶解下,後者卻保持這一絲清醒,按住她,道:「先沐浴!」
「善善,反正待會兒還得洗一趟的,把握時機才是!」
「不行。」溫善面色紅潤,「髒。」
鄴嬰之眼睛骨碌一轉,笑道:「可我不嫌棄善善髒,既然善善怕髒,那由我來代勞如何!」
說著,便又抱著溫善啃,溫善意識一個搖擺,便被她占了先機。本來溫善還想回床上的,結果鄴嬰之還未試過在書桌前,便按著溫善不許她動……
時隔半年的雲雨如夏日裡的雷陣雨,來得急切短促,但是又反覆地要來多幾場。
草木得沐春雨,土地也被雨水滋潤,就連空氣中都飄散著濕潤的水汽,可謂是久旱逢甘霖,雨打爛芭蕉,留下滿地狼藉。
雲雨過後,熱水也備好了,鄴嬰之打發了柏伶去準備宵夜,只讓知曉她們事情的趙鈴從旁伺候。
沐浴過後,鄴嬰之把玩著溫善的秀髮,依依不捨道:「善善,我後日便啟程回去了!」
溫善心頭一陣失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路途遙遠奔波,身子可會吃不消?」
「無事,回京的路平坦安全。」
話雖如此,溫善翌日還是給鄴嬰之的馬車準備了多一些軟墊,希望她乘坐馬車時不會被震得身子骨都散架了。
除了一封家書,溫善也沒有什麼東西需要鄴嬰之幫忙帶回給賀顧的,倒是備了一些果脯給鄴嬰之在路上解饞。
送別鄴嬰之後,溫善的生活又恢復到了之前那般枯燥乏味,但是想到她要為了二人的未來博一搏,還有兩年半便能回京去,心裡又充滿了幹勁。
——
眨眼便是半年時光飛逝,溫善到任已經滿一年了,而各地的解試也已經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書生們考試是去州府考的,看似跟溫善的工作沒什麼關係,實則關係也頗多。首先得解的舉子越多,便說明她注重文教方面的政績越好。且她得派人關注考試情況,是否有冒名頂替的,一旦被查出有冒名頂替情況發生,該縣的縣令怕是也討不著好。
各州府的考試時間並不一樣,至少洛陽那邊的時間會晚一些,在八月份,所以溫善無需去操心鄴嬰之的成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