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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尚早,幾位司農丞還未來,而司農卿和少卿還在上朝,所以她也不擔心鄴嬰之來會引起廣泛的議論。
到了清心堂,溫善透過門欞隱約看見裡頭坐著一個人,正伸手去拿桌面上的點心。看見溫善來了,那人便又收回了手,端坐起來。
較於三日前所見的狼狽模樣,鄴嬰之今日穿著一件淡紫色的齊胸襦裙,襦裙上的繡紋為文繡院專門為皇室、達官貴人所繡的官繡,針線細密、格調高雅,穿在身上便為她的打扮增添了不少優雅之氣。
她今日不僅穿著得體,臉上還敷了胭脂水粉,眉毛經過細心的修剪,成了細彎的柳葉眉;嘴唇點了唇脂,不僅紅、潤澤,還有一絲絲香氣。
沒有跟風選擇那些嫵媚的裝束,她倒是很清醒。
「你是看上我了嗎,否則為何一直盯著我看?」鄴嬰之瞪著溫善。
小郡主,你還挺自戀的啊!溫善腹誹。
作者有話要說:微慢熱的文~~
有小夥伴疑惑,為什麼要加系統呢?
一來是方便麵在設計系統時,它其實跟地主、世外都是有關聯的;二來,方便麵想搞點事情,不會讓溫善過提前養老的生活的。
第10章 條件
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鄴嬰之身邊的婢女悄悄地碰了碰她,低聲道:「小郡主,那是女官人。」言下之意是她想太多了。
溫善躬身行禮:「臣溫善見過懷寧郡主,郡主萬福金安。」
此時在衙門當中,溫善對鄴嬰之的禮儀自然要比私底下更加恭謹些。鄴嬰之很是受用,她也像模像樣地道:「溫丞不必多禮!」
溫善在鄴嬰之的下方落座,問道:「不知郡主前來,所為何事?」她既然是來尋自己的,便也無需客套地問是否要等司農卿等人回來之類的話。
鄴嬰之不答,視線若有似無地往清心堂周圍飄,偶爾落在她手邊的點心上。那是廚院中一個來自福建的官奴婢所做的糯米糍,因口感軟糯、味甘,又有餡料,故而很受歡迎,廚院每日都會準備一些供司農寺的官員食用。
對於衙署這種用公家的資源開小灶的行徑,溫善並沒有多言,畢竟這也是司農寺的「福利」之一。
「郡主這麼早,想必是剛從永安宮出來吧,用過早膳了嗎?」溫善微笑著問道。
鄴嬰之違心地搖了搖頭,道:「所以我才要來找你。你上次從我這兒拿走了一個包子,今日特來向你討還!」
溫善的身子一僵,扭頭看著鄴嬰之,心中琢磨著她是如何得知的。一番快速的思索後,溫善決定拒不承認:「郡主在說什麼,包子,是吃的那種還是特指什麼?」
鄴嬰之沒想到溫善會睜眼說瞎話,她道:「你不用裝傻,你以為那日我走了嗎?我可是看見了你把我不要的包子拿走了的!」
溫善假裝沉思,旋即「恍然大悟」,道:「噢,郡主這麼一提醒,臣便想起來了,確有此事。」
鄴嬰之等了許久也沒見溫善把話往下說,她眨巴著眼:「就這樣?」
「請恕臣愚鈍,不知郡主有何指示。」
鄴嬰之氣呼呼地說道:「你從我這兒拿走了我的包子,你就沒想過賠償嗎?況且你堂堂司農丞,怎麼連一個掉在地上的包子都要?」
溫善知道這小郡主為了一個包子,今日是要跟她死磕到底了。堂堂六品官員連掉落在地上的食物都重新拾起帶走,說出來的確很掉價,不過溫善並非偷搶,那是她從長史處得知這些包子會扔了或是給僕役吃的之後,才跟長史討要來的。
「只要還能吃,又有何妨?」溫善笑了笑,拿起一個糯米糍給她,「小郡主要不要嘗嘗,這是福建的點心,口感軟糯,還有紅豆餡料在裡頭。」
沒有聽出溫善措辭和語調的變化,鄴嬰之的注意力瞬間便轉移到了糯米糍上,她剛伸出手,又突然止住:她險些便著了溫善的道了!
「不要!」
溫善只好自己吃了,她又給自己倒了一碗茶,在吃完糯米糍後又喝茶,既能解渴又解膩。
溫善吃東西時細嚼慢咽的模樣很優雅,沒有「吧唧」聲,又不會吃得滿嘴都是碎屑。鄴嬰之悄悄地看著她,想氣也氣不起來了。
放下茶碗,溫善忽然就「認罪」了,她道:「小郡主既然要向臣討還包子,只需差人前來說明便是,何需自己親自走一趟?不過臣也自當奉還包子給小郡主的。」
「一個包子雖連一文錢也不值,可那畢竟本是我的包子,溫丞可明白?」鄴嬰之道。
「臣明白。」
「你不明白。」鄴嬰之嘟嘴。
溫善挑了挑眉,臉上又掛上了笑容:「還請小郡主明示。」
鄴嬰之心中一樂,眉梢都帶著喜色:「聽聞你在國子監時,學業很好!」
溫善沉吟片刻,很是淡定:「也不是很好,每年都是上等而已。」
對於溫善能一臉謙遜地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鄴嬰之也無暇跟她計較,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要你還我包子了,你教我課業以作償還如何?」
欠下一個包子,便要為其師教其課業,這本息比高利貸還過分。
溫善委婉道:「臣要當值,怕是無多少閒暇時間教小郡主課業,況且臣並無功名在身,要教小郡主的課業,怕是不夠資格。」
「我說你有資格便有資格,況且我每日都要去國子監進學,也無暇讓你日日教,所以自然是在你旬休時向你討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