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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最後以家書的形式,將此等事當做遊歷的趣聞,說與女皇聽。她本來想給太上皇的,畢竟比起女皇,她更願意親近太上皇。可太上皇行蹤不定,又不干涉朝政,她就打消了此念頭。
從鄆州離去後,她又到了兗州、沂州,期間自然是與溫善保持著傳信。不過有些事情她並沒有告訴溫善,如她在沂州時遇到一些為非作歹的豪門子弟,險些被占便宜的事。
這種情況下,她自然是亮出了身份,無需官府去找那些豪門子弟的麻煩,那些人家為了避禍便直接將那豪門子弟摘了出來。
不過鄴嬰之在河南東道的事情也傳到了轉運司的耳中,他們也才知道為何監察使會忽然有那麼一番動作,將好幾個隱瞞災情不報,事後對受災的百姓視若無睹的玩忽職守的官員彈劾了上去。
轉運司生怕又出了什麼差錯,便命人留意她的動向,順道保護她,畢竟是皇族子弟,在他們的轄地出了事,女皇定然會怪他們呀!
不過他們也沒讓鄴嬰之知道,以至於鄴嬰之到了密州後,產生了「似乎這兒的豪門、官戶都很低調」的錯覺。
第72章 特產
鄴嬰之晃晃悠悠地便到了密州安丘縣, 溫善的祖籍在此地, 而溫家的族人便聚居在溫家屯處。
這些年溫家有「宜春郡公」這樣的名人,又承蒙女皇的厚愛,在此給溫俞立了碑, 溫氏一族都與有榮焉,故而不少人都不敢招惹溫氏的族人。
權力和榮耀帶來的壞處自然也有。
溫善不曾踏足故土, 諸多家族事宜皆是靠溫褘回來處理,而溫褘一年也只回一趟, 故而溫氏的一些族人偶爾會借著「宜春郡公」的名義仗勢欺人。
鄴嬰之知道這些事情後, 竟不覺得意外。畢竟一直都有宗正寺約束的宗親都生出不少腐敗,更別提這些普通人了。
她只略微可惜和溫善流著同一血脈的人中, 竟有這些蛀蟲,簡直是溫善的累贅。
為此她給溫善的書信中,措辭便有些怪罪的意思:「你若不好好約束他們,將來為他們所連累,那你也並不無辜。我不希望將來有一日你會因這些事而被責罵。」
溫善收到信也不生氣或是受挫, 畢竟給她來信的是小郡主,而此事若是通過官府告知, 那才是麻煩。
於是她告知了賀顧,賀顧再讓溫褘執著她的書信回一趟密州,務必要完善相關的族規, 約束族人。
溫家帶給家族的好處也不少了,他們只享受好處,卻不為溫氏一族而做出貢獻也實在是不妥。
故而賀顧要求族內的子弟必須讀書, 而且每年都有考核,不僅是學業,私德方面也有約束,若是考核不過則取消家族中對其的資助,嚴重者逐出家族。
從溫家屯離去後,鄴嬰之又去體察了受災的地方,見官府已經有條不紊地進行了賑災事宜,也沒有官員貪墨,她便帶著一些從密州買的特產準備送給賀顧。
趙鈴問她何以不帶給溫善,她道:「她長這麼大也未曾踏足密州,想必口味並不相同,而郡夫人怎麼說也曾在此生活了多年,對家鄉也當有些念想才是。」
「那溫丞怕是得難過了。小郡主上回因溫氏族人之事訓了溫丞,最好還是給些甜頭,否則溫丞會一直難過下去的。」阿元道。
鄴嬰之猶豫了一下,又道:「那你們快些去置辦多一些,密州產的麥、面、棗……都要!」
趙鈴和阿元相視一笑,別看她們小郡主嘴硬,可是都出來這麼久了,對洛陽的人和物都十分思念,她又怎會忘了給溫善帶特產呢!
鄴嬰之出門遊歷已經有三個月,從初秋到如今寒冬,她剛體察了受旱災的地方,又聽聞有受雪災的地方,於是便折道前去。這一來便又在山東等地耽擱了一個月,後在年關前踏上返回洛陽的歸程。
比鄴嬰之更早回到洛陽的皇族子弟大有人在,也有像鄴純之這等肩負重任,未曾能回來的。
而鄴嬰之恰巧是趕在鄴雨回來後的半個月回到洛陽,為此鄴雨特別邀她前去聊天,問她為何回得這麼晚。
鄴嬰之自然暫時無暇應付她,在面見女皇,再告知山東某地的雪災情況和鄴都大名監的事情後,她才算是有幾日清閒。
而忙完之後,她打聽到溫善這個休沐日要輪值,於是乾脆帶著特產到了司農寺去。
即使在休沐日,司農寺內似乎也還有許多人,司農少卿陳適、司農丞楊傑等人都在辦公,故而她一來便引起了注意。
鄴嬰之還沒遇到溫善,倒是先遇到了陳適。
「臣聽聞郡主剛從密州回來,可是面見過聖上了,怎的有空過來司農寺?」陳適問道。
「剛剛從宮中出來,順道來看一看陳少卿和溫丞及司農寺的同僚們。」鄴嬰之道。
陳適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對鄴嬰之的反應很是詫異,畢竟鄴嬰之以前是什麼德行,他們這些朝臣可是也有所耳聞的。可不曾想今日再得見她,她說話都如此動聽了。
陳適自然不會當真認為鄴嬰之是來看他和司農寺別的官吏的,不過她這麼說不至於讓溫善顯得太突出,也不會得罪他,可見她這些年的成長確實不小。
鄴嬰之將一些從密州帶回來的特產分給陳適以及當值的官吏們,而給溫善的那部分她早就預留了下來。
這也是在她置辦特產時想到的,她若是回洛陽,必然不可能只給溫善和賀顧帶特產,故而她又準備了許多。除了許王府的外,女皇、太上皇以及教導她讀書的學士和國子監的教授們,都備了一些,並不豐厚,可這份心意足以令人對她的感官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