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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善笑說:「小郡主的美意我是心領了,不過辦公之時怎能帶著這些物件呢?」
鄴嬰之只好改了主意, 將王府發給她的棉花給找人做了一件厚中衣,讓溫善穿在官服裡頭保暖。這棉花種植得並不廣泛, 所以基本上都是地方官呈上的貢物,除了皇宮外, 也就只有宗親跟大臣會被分一些。
溫善也有棉衣, 不過這是鄴嬰之送的,她也不能辜負這片真心, 於是就穿在身上,也不知是否是心理原因,她覺得似乎暖和了許多。
而安穩的日子沒有幾日,溫善乃至朝堂上下都忙碌了起來,只因突厥人果真又在寒冬策馬南下劫掠擾亂容國的邊境。
鄴純之在通州點檢邊鎮兵將, 又收到女皇下令出兵的旨意,於是作為監軍跟隨軍隊跟突厥人開戰。
為了保證糧草充足, 司農寺從上到下都沒有人清閒,苦得徐師川都想叫女皇增設人手了。
不過誰都知道女皇摳門,肯定不會願意增設人手的, 故而只能讓溫善等人早出晚歸了。
突厥人見容國出兵很快,而且好幾次他們的行動都會被容國事先知曉,出兵阻攔, 他們便漸漸地知道容國還是多年前的容國,他們沒有因為國內吏治清明、天下太平就開始沉溺於享樂。
開始墮落的朝臣有,日漸保守的也大有人在,突厥人想著怎麼都能給皇帝增加一點壓力和阻力吧?豈料女皇還是當年那個領兵殺進他們搶奪了去的城池的鄴瑤,她雖然身體老了,可心卻還未老。
意識到這些後,突厥人也不敢再輕易南下了,為了緩解這些矛盾,他們特意將目光放在了內鬥的部族身上,於是突厥的部族之間的鬥爭是日益變多了。
沒有收到突厥人擾邊的朝報後,朝堂上下才再度鬆一口氣,而主戰派也在這一刻占據了上風,他們說道:「你們看,突厥人也不是什麼不可戰勝的可怕對象,他們的重騎也不可怕,我們兵強馬壯,還有火-器,何必向他們示弱?何必討好他們?」
主和派被罵得灰溜溜地不敢說話,有人提議去找太上皇,畢竟太上皇一手打下這江山,一直都希望天下百姓能安居樂業,想必也不希望因為戰火而導致國庫空虛,這會加重百姓的負擔。
當即便有人反駁了:「你想找誰不好偏偏想去找太上皇?你難道不知道太上皇當年的威名?火-器都是他得到天帝的旨意拿出來的,這些年他雖然不沾手朝政之事,可我聽說這軍器監的火-器研製沒有進展之事,他可是笑了,笑話軍器監無能。」
眾人一琢磨,確實是,這太上皇跟女皇父女倆,還屬太上皇最難琢磨,那雙眼睛往人身上一瞧,仿佛能將人看得一清二楚。至今市井上都還流傳著太上皇的種種威名,百姓都記得太上皇是「天帝之子」。
溫善回溫宅的時候就聽見賀顧提及主和派的這些話,她好奇道:「娘是打哪兒聽來的?」
「還不是你那些表舅,一個兩個都那麼沒骨氣。想當年我們賀家的祖先,你的外曾祖父跟你的外祖父,那都是從軍中走出來的,哪個手裡沒提過刀、上過陣、殺過敵?對那些侵占了我們大片疆土的突厥人那是恨之入骨。而他們呢?好日子過久了,骨頭就開始軟了!」
溫善看得出賀顧很生氣,她也是十分瞧不起那些主和的人。雖然她不摻和朝政,卻被自己的表兄弟那些軟骨頭給氣壞了,他們還想通過她來給賀炎做思想工作,想將他們賀家也拉到主和派中去。
但是他們都忘了賀炎本就是武職出身,也沒有因為一直任文職就輕賤武職,所以他們摸不准賀炎的態度,只能想去找賀顧的兄長來試探一下賀炎的態度,結果就撞槍口上了。
其實這些主和的官員有一些是習慣了享樂的人,也有些是與財政相關的官員,如同溫善在司農寺的切身體會,對外戰爭確實要很大的開銷,而這就是建立在剝削百姓的基礎上的。
不過增加一點賦稅並不會讓百姓的生活水平下降,反倒是會讓以官僚為代表的地主階級的利益受損,所以這些人的反對的聲音最大。
而他們司農寺要做的就是跟太府寺一起統籌,既保證國庫不空虛又要穩住底層的百姓。
不過賀顧提及了太上皇的過往,溫善稍微來了興趣,追問了賀顧關於太上皇的事情。
賀顧說:「以前你也聽過不少,一直都是一副敬畏的模樣,並未表現出多大的興趣,怎的今日這麼好奇了?」
朝堂上下和民間一直流傳著太上皇的故事,不過溫善以前聽了也只當是故事跟帝王的一種手段,畢竟歷代帝王哪個不是捏造了諸多神仙逸事加諸在自己身上,以打造帝王的無上尊貴的?
可是自從見過太上皇的身手後,她覺得太上皇身上的謎團還是很多的。
賀顧笑說:「有些事我也是聽你外祖父說的,當年你外祖父剛入軍營沒多久,太上皇出兵北伐收復失地,卻遭遇李子建的背叛……」
賀炎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太上皇是如何發威的,可是那些活著回來的兵士以及俘虜皆異口同聲地描述出了當時的景象。若說這是太上皇為了掩飾自己打了敗仗而做的手腳那也未免太縝密了點,而這麼短時間內,太上皇又如何做到的?
賀炎當時年輕並不是很相信,然而那一具具發焦的屍體卻告訴他,這絕對不可能是被火燒出來的效果,所以他震驚了,也相信了太上皇的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