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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嬰之笑嘻嘻地湊到她身邊去:「我有正事要和你談呀!」
溫善聞言也笑了,道:「你的『正事』還是留到最後再談。」
葉明珠今日之所以到訪也不過是以友人的身份前來,她和溫善雖然嘴上仍舊喊著對方的官職,可關係卻是親近了不少。
在場的人除了小郡主都是有官職在身的,談起話來也多多少少牽扯到朝政,不過他們都很聰明地避開了一些會授人以柄的話題。
一直到晌午,朱照言才離去。
他一走,葉明珠便道:「溫丞便不邀我到園子走走?」
溫善微微一笑,轉頭對鄴嬰之道:「柏伶她們應該要準備午食了,你去看看想吃些什麼,讓她們準備。」
雖然知道溫善是為了支開她,但她也不生氣。溫善和葉明珠走到園中閒逛,這時溫善才道:「朝廷削少了一半監察御史,令其為監察使,到地方去任職。可是調令下來了?」
「正是,我將出任兩浙道監察使,所以今特來向你辭行。」
「兩浙道……太遠了。」
葉明珠笑道:「再遠也遠不過廣南。」
溫善沉默了片刻,道:「何時動身?我將為你餞行。」
「半個月後。」
葉明珠被調遣到地方為監察使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她處事得當又在巡視淮南道時辦了幾件漂亮的事務得女皇的青睞。而審官院初設,少不得要女皇看重的人主持事務。
葉明珠雖然到了地方,升為從七品的監察使也仍舊是一個小官員,可她行監察之職卻有威懾轉運司的權力。況且到了地方走一遭,回京後方能受重任。
若溫善還有往上走的機會,總有一日也得到地方任職的,避無可避。
吃過了午食後,賀顧便和葉芳出了門到城外的田裡巡視,而溫善和鄴嬰之看了會兒書,便有些困頓,於是到榻上準備歇會兒。
趙鈴很是鬱悶:「小郡主自打來了溫宅,便越發無需我們伺候了,也不知道她們關起門來在做甚?」
阿元道:「無需你伺候你還不高興呀?反正她們說一個時辰後來喚她們,那我們便一個時辰後再過來吧!」
阿元把趙鈴拉走後,鄴嬰之聽不見門外的動靜了,便撲到溫善的身上,眼睛神采奕奕,一點也沒困頓的意思。
「……」溫善抬眸看著她,有些無言。
「善善,今夜阿姊是一定不會讓我再過來的。」
「確實,你若在此住的久了,以南安郡主的聰慧怕是會看出什麼來。」
「我才不是那意思呢!」
「那是何意?」
「那個……」小郡主的臉微紅,「善善,機會不多,不如……」
溫善道:「不得白日宣淫,說好的要午休,還不快歇息?」
鄴嬰之遺憾地「哦」了一聲,翻身躺進了床榻的內側,背對著溫善不理她。溫善拿起蒲扇給她扇風,她也不要,一把扯過蒲扇,壓在身下。
「……」溫善只好闔眼準備歇息,豈料這小郡主並不肯安分,轉過來熊抱住她。
天兒本來就炎熱,這一抱當真是恍若置身於火爐之中,熱得人心浮氣躁。
「嬰之。」溫善凝視著小郡主,「你是皮兒癢了嗎?」
「善善你真是薄情寡義,昨夜才要了人家的身子,今日便不想對人家負責了。」
「嘶……」溫善倒抽一口冷氣,若鄴嬰之是走那妖媚或知性路子的,她倒不會像此刻這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要如何?」
鄴嬰之眼珠子骨碌一轉:「你曾讚揚我敏而好學,故而我把我昨夜學的也實踐一遍如何?」
溫善簡直不忍直視「敏而好學」這話了,而且聽鄴嬰之的意思,她今日不乖乖妥協,怕是沒有一個安穩的午覺了。
「下不為例。」
七月初,溫善如約到香滿樓為葉明珠餞行,到場的還有葉明珠的一些朋友。此去至少得三五載才能再度重逢,一干人等自然是不勝唏噓,又相互鼓勵,只祝日後步步高升。
葉明珠又與溫善探討了一些農賦之事,畢竟她的職責也不僅僅是監察地方官,更重要的還是將民生情況及時反饋到女皇的手中。
而與溫善一同到淮南道的那段日子裡,她可是見識了溫善的本事,又在回京後聽聞溫善在肥料上的改進。
兩浙道雖有蘇湖這等土地肥沃的地方,但是七成的地方是地廣人稀之處,而為官者當以勸課農桑、匡扶社稷為重。故而葉明珠也想與溫善探討是否能促使兩浙道也廣開荒地。
溫善通過系統的檢索、監測發現其實容國上下的土地資源開發並不均勻,在現有的土地肥沃地方堆積了越來越多的人,當耕地面積達到飽和時,他們會圍湖造田、伐樹造田等,致使當地的環境被破壞。
當然,現今而言,環境的破壞還不那麼明顯,但是水患、山體滑坡的災害也頻發便是一個警示,只是如今的人並不懂罷了。
而在兩浙道南部、江南東道南部、江南西道、荊湖南道、福建道、廣南東西兩道和靜海軍道等地方,卻是地廣人稀、不少土地資源都白白荒廢了的地方。
若是能把人遷徙到那些地方去,總能緩解一下江淮兩岸的情況。
若讓溫善給予建議葉明珠,她只能勸遏制圍湖造田的現象。
圍湖造田有湖田、圩田、圍湖等稱法,算是水利工程之一,在江淮兩岸尤為盛行。因廢湖為田的做法使得土壤面積大大增加,因水利而獲利,水稻兩收都有幾石產量,使得官府也主張圍湖造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