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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微昏暗下來時,大雨也轉為小雨,許王府的四處都點上了燈,在煙雨朦朧中越發明亮。
溫善撐著傘準備離去,卻聽見外頭吵吵嚷嚷的,而爭吵的來源似乎在隔壁的院落。溫善記得那是許王長子括蒼郡王鄴守真的蘭桂院。
小郡主也很是好奇,找阿元前去查看是怎麼一回事。阿元離開一會兒,很快便回來了,道:「婢子聽郡王院裡的人說,薛荔院的那位來過了,似乎與郡王發生了不快之事。」
薛荔院是許王的庶子鄴守誠的住所,所以薛荔院便代指鄴守誠。只是薛荔院建在許王府的西側,與鄴純之的芙蓉院相毗鄰,他怎會在蘭桂院與鄴守真發生了爭執?
小郡主按捺不住好奇之心,便跑了過去看,溫善拉不住她,只能無奈地跟了過去。不過這畢竟是許王府的家事,她一個外人不好介入,便站在外頭等著。
沒一會兒小郡主便跑了出來,面色十分古怪,她抬頭望了一眼天,道:「天色不早了,善善,我先送你到府外。」
溫善沒多問,與小郡主離開了蘭桂院後,小郡主才道:「善善,你這般聰慧,你可有法子?」
「嗯?」溫善一頭霧水。
小郡主想了想,道:「我方才過去看了一眼,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只聽見似乎與田蕙有關。」
溫善蹙眉,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
「這田蕙其實長得也不錯,只比我遜色了那麼一點點,所以不管她走到哪兒,也總有覬覦她的人。我這長兄可真差勁,他也不知道怎麼的便看上了田蕙,想納田蕙做妾。」
溫善心想果然是這麼一回事。
「可他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姑祖母頒下了赦令後才提,那龔氏和田蕙自然是不願意。」
溫善沉吟片刻:「事情必然不只是這麼簡單。」
小郡主道:「嗯,若只是他們之事,也不會惹來爭吵。田蕙不願給長兄做妾,她們母女倆的日子也不太好過了。可二哥也不知著了什麼魔,竟也喜歡上了田蕙,他得知長兄為難她們母女後,便與長兄爭吵了起來。」
按照小郡主的說法可看出平日裡這兄弟倆幾乎不會發生爭執,溫善每回來許王府,也總是見鄴守誠跟在鄴守真的身後,儼然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若說鄴守誠衝冠一怒為紅顏這似乎也有些不對勁之處,倒不如說這是一種徵兆,鄴守誠顯露出自己真面目的開端……
這也只是溫善的揣測,她自然不希望鄴守誠是那種心機深沉的人,畢竟他的處境跟小郡主其實是對立的,一旦他想爭奪一些利益,那小郡主也可能會被牽扯到其中。
倆人已經走出了許王府的側門。細雨中,一輛牛車從通往雜院的小門處駛入,兩道穿著蓑衣的身影在雨中被淋得極為狼狽。小郡主只看了一眼,便將他們喊住了:「你們停下來!」
牛車一停,趕車的僕役忙不迭地小跑過來:「郡主有何吩咐?」
小郡主往另一道身影看去:「下著雨,你們打哪兒回來的?」
僕役道:「小的們剛剛添置了兩筐菜回來。」
「我怎麼記得,田蕙不是做這些的?」
僕役瞧了站在牛車後面的身影一眼,支支吾吾道:「這、小的也只是聽吩咐,什麼都不知道。」
「廚院還有多少菜我很是清楚,今日雨這般大,府中一般都不會差人出去添置蔬菜果品,你們這是故意而為之。田蕙是我和阿姊從司農寺調回來的,你們怎能如此對她?!」小郡主怒斥那僕役。
小郡主很是生氣,轉身便要去蘭桂院找鄴守真。溫善忙拉住她,若是讓她去了蘭桂院加入那倆兄弟的混戰之中,她難免不會被波及。
「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呀!」
「田蕙你過來。」小郡主喊了一句,田蕙才從牛車邊上離開。
田蕙站在小郡主的面前,又看了溫善一眼。她雖穿著蓑衣,可蓑衣只能遮擋上半身,她的裙子全被雨水淋濕了,此時裙擺處還滴著水。斗笠下她的面容有些蒼白,可神情卻倔強,此反差更顯她的楚楚可憐來。
溫善暗暗嘆了一口氣,她知道田蕙不會甘心給人當妾,更何況是她不喜的皇族子弟。在她看到恢復白身的希望後,她更加不會屈從鄴守真,即使被百般刁難,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會開口求助。
小郡主雖然不希望田蕙與溫善走得太近,可她卻從未想過刁難她,況且鄴守真的行為太混帳,她看不過眼。便道:「你先回去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再到沐芳院尋我。」
田蕙卻搖了搖頭:「婢子謝過郡主好意,只是婢子放心不下婢子的娘。」
小郡主聽出了一絲委屈之意,想來是鄴守真本來刁難的是龔氏,便是為了利用田蕙的孝心脅迫她,卻沒想到她會替龔氏受過了。
「我又不是要吃了你!」小郡主納悶,田蕙何以不肯相信她?
溫善安撫了一下小郡主,才道:「既然是南安郡主將她帶到許王府,那還是讓南安郡主來處理吧!」
田蕙果然動容了,於她而言,即便是小郡主的意願,可將她調來許王府的是鄴純之,故而她的心底信賴鄴純之甚於小郡主。
小郡主氣結,可想到自己當初目的不純,也就沒跟田蕙計較了。
作者有話要說:新人物登場,昨天和家人去海邊玩了,回來的太晚就睡了,今天又有事情耽擱,所以這麼晚才更新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