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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溫丞的名諱可不是白起的。」阿元也笑了。
「要你們多嘴,溫善的名諱豈是你們可以用以調侃的?」小郡主道。
阿元縮了縮脖子:「婢子知錯了。」
「郡主,還是想想該如何向大王交待昨晚之事吧!」趙鈴提醒。
小郡主也有些擔心,不過眼下的她已經不會再為這些事情而徒生煩惱了,她道:「兄長和阿姊都曾在外留宿,我如今到溫善家中留宿一宿,有何過錯?」
趙鈴和阿元卻不得不煩惱,小郡主興許不會有什麼事,可她們身為奴婢,卻不加以勸阻,怕是要被劉長史訓斥了。好在許王府雖有規矩,卻不會太嚴苛,也鮮少有打奴婢的情況。
中秋佳節後,城內外便又恢復了往日的氣氛。
溫善沒忘記與朱照言的約定,便讓人給他送了一封信,約在了一家茶肆見面。這家茶肆有說小說的娛樂活動,來此的人多數都是奔著那說書人的口才與故事來的,在這樣熱鬧的環境下,他們的談話內容也不擔心被太多人聽了去。
碰見時,朱照言重逢溫善的喜悅之情已經淡去了不少,而且他很扭捏地行了禮:「如今晚生怕是要稱你為溫丞了。」
朱照言年長溫善三歲,可溫善已經是官員,他如今還只是一個舉子,在溫善的面前便只能自稱「晚生」。這種顛倒過來的身份也讓他有些不自在,誰能想當年在他家中為奴婢的丫頭竟然成了權貴、官員。
溫善自報姓名後,他便讓朱氏玉器鋪的掌柜去打聽溫善的消息了,那掌柜在洛陽做玉器買賣,自然跟不少品官之家打過交道,很快便查出了溫善的家世背景來。
朱照言聞言當即愣住了,他很明白這些傳言是真的,因為從賀顧母女回到洛陽的時間,恰巧對得上她們在朱家失蹤時間。難怪他當年見到溫善時,覺得這女孩長得這麼水靈,窮苦人家怎養得出來?
他想過登門拜訪,可又意識到自己若是這麼貿然地登門,那不說溫善,賀顧且不會容忍他出現吧?畢竟他的出現提醒了賀顧,她們母女倆曾在朱家當奴婢的過去。
想到這裡,他汗涔涔,便打消了上門拜訪的念頭,只等溫善是否真的會來尋他了。
如今溫善來了,而且待他一如剛重逢那會兒,不冷不熱。他心中有許多話想問,可礙於如今身份地位的逆轉又梗在喉中問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斷網了,只能通過最原始的方式傳到手機里更新,感謝表無法操作,下章再列出來_(:з」∠)_
第34章 差遣
作為商戶, 不管是多富有都會受到一些歧視, 所以朱照言打小就被要求讀書,以向考科舉入仕為目標而努力。而朱家有錢有能力,就為他專門請了一位先生教習, 省了他日日向書院跑的幸苦。
家中新雇了兩個奴婢,是一對母女, 據說是從翼州逃難出來的,因家園被毀, 也沒有戶貼只能四處流浪。朱照言他爹便花低價錢雇了她們, 不過那個小的其實也幹不了什麼活,故而給的錢也就只有一個人的。
小的叫賀善, 不言不語一副痴呆模樣,朱照言見她還有幾分姿色,覺得人就這麼痴傻了怪可惜的,便幾番試探。不過讓他失望又氣惱的是,這女孩真的對他的挑釁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生氣也不哭鬧。
後來朱照言漸漸地習慣了這樣的賀善,見她雖然痴傻, 但是似乎求知慾強,便時常給她說周圍的事情。她眼睛亮了時,自己心中也十分高興。
賀善並不是不會言語, 她偶爾會說些話,也會在心情很好時露出笑容來。甚至有時候能條理清晰地與人對話,不過更多時候沉默寡言, 再加上先入為主的「痴傻」印象,便沒把她當成一個正常的孩子。
可朱照言如今坐在溫善的對面,所看到的外在卻與當年並無多少不同,而最大的感覺興許是溫善的眼神更加漠然和疏遠,氣質和談吐更加有官家風範。
「能在此重遇,也算一種緣分了。」溫善道。
朱照言笑了笑:「我一心向學,來洛陽是必然的,而你若是一直在洛陽為官,那我們也遲早會重逢。」
溫善不可置否,不過三年前朱照言來洛陽參加省試時,他們不就沒相遇麼?而他想要在競爭這麼大的考場上取得功名,興許要耗費好些年,屆時他早就忘了她了。
朱照言似乎想起了些事情,便賠罪道:「從前朱家不知夫人與溫丞的身份,多有怠慢,還請見諒。」
宜春郡夫人給他們朱家當廚娘、奴婢,這說出去是一種榮耀,卻也是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刀。為了自己和朱家著想,他有必要取得她們母女倆的原諒。
「那是形勢所迫,我與娘隱姓埋名,朱家仍能收留我們,我們理應道謝才是。」溫善道。
「不不不,不敢!」朱照言豈會當真?他們要是真敢拿此當功勞來邀功,怕就見不著明日的太陽了。
溫善微微一笑,問道:「你近來如何?」
見溫善是要跟他敘舊了,朱照言便也簡單地說了一下朱家的近況,當年朱家是以瓷器起家的,不過後來爭不過江南的私窯,就轉為做玉石買賣,而後生意越來越好,朱家又相中了洛陽這等權貴雲集之地,便花重金在此開了家玉器鋪。
鄆州離洛陽不遠,走水路的話不出十日便能到,故而除了洛陽,沿途的汴州、鄭州等也都有朱家的玉器生意。朱家的生意做得大,朱照言又成了解舉人將來入仕的機會又大增,朱家的底氣也越發充足。